黑黑的军是我家早年的邻居,他比我小半岁,是我们院里唯一能与我一起年龄相配玩耍的伙伴。因拆迁失去了消息,听说几年前因脑瘤病已经去世。我们是在一个院里长大的玩伴,如此友谊大概差不多有二十年应该。今搜记忆点滴以纪之: 军的家在院里是南北向东屋,我家是东西向南屋,我家的东山差半米与军家南头一间屋接壤,军家的屋门口很高,是七级青石铺成的台阶直到我家东头屋窗下。军家的笑声能传到我家饭桌上,我家的饭香也能引得军家过来问。那会儿如果谁家做点好吃的,也是一定要分享的,尝一口尝一口,你尝尝你尝尝。 过去的家庭里孩子多,为家事打打闹闹是常事。我和军也经常挨父母打骂责罚,此时最希望的是临家过来劝架。邻居家互相劝架有几个好处:一是少挨打,二是打不大,三是能诉苦,四是和好快,五是走得近,六是知根底,七是下台阶快。 我和军小时也打架。我俩打架时怕家大人看到不让打,要找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有时就去了厕所。先是做热身准备“磨捶”,再“扛捶”,最后却因抡不开“梭捶”而不得不罢手。有时我们发誓并斩钉截铁地商量好等人都走了再打,但不等人走完就忘了誓言忘了仇恨又开始玩耍。 再大点的时候,一次我在东边屋里的床上瞎玩,听了一个秘密:军的母亲告诉军的哥哥说,这次你就让军吃饱吧。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正是吃饭的时候,军家晚饭吃面条时从来没有剩下面条的汤子。一个大小子每月供应二十七斤粮肯定不够,再说他家管得严,不敢零搬(吃零食,半晌加餐)。 再大点军就有出息了。黑黑的军全身肌肉紧绷绷,个头比我稍矮,他参加了校体操队。单杠双杠翻跟头,还到烟台参加过比赛。当然有好的吃了,我听了自是羡慕不已但却不是因为体操。 再后来军上了高中就恋爱了,女同学追他不放手,最后他俩结婚了。 再后来军有了孩子,但军也失业了。 再后来因为拆迁消息就更少了,据说军搞了个队伍安装一户一电表。 我是见过他开着面包车的,军见到我老早就停下车,摇下玻璃把脸拐出来:我们互相叫着小名寒暄。 知道军去世的事后就经常想起一些和军有关的事来,念念不忘。 为了忘却,今搜点滴与军事,纪念军君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