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婆婆的那句自言自语
时间:2010-08-04 18:18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带雨的云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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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一篇同学的故事，心酸、心沉；凄惨的影子几乎总在脑海萦绕、眼前晃动。故事里婆婆的那句自言自语，时不时的在我耳边盘桓：作孽啊，真作孽，这么年轻的闺女！。 我和故事的主人公是相差一届的同学，她该是我的师妹。见过而没有接触，印象里是一个漂亮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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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一篇同学的“故事”，心酸、心沉；凄惨的影子几乎总在脑海萦绕、眼前晃动。故事里婆婆的那句自言自语，时不时的在我耳边盘桓：“作孽啊，真作孽，这么年轻的闺女！”。
我和“故事”的主人公是相差一届的同学，她该是我的师妹。见过而没有接触，印象里是一个漂亮活泼的女孩，其它便是看这篇故事才知道的。
成千上万的“故事”引领我联想：也许是因为聪明伶俐、能言善讲，也许是因为太活泼、可爱，所以命运乖舛。自古有“文章憎命达”“命运忌红颜”之说。苏轼有过诗句：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自古如此。或者那同学又心直口快、心高气傲。聪明美丽的女孩常有这样的毛病。
或者都不是。从前有人评议美女作家有一句经典：“女人是作家没有什么，如果女作家生得美丽就一定会有什么了”，这可能又是解释其命运乖舛的一种思路。
“一天等于20年”的年代她才20来岁，大学刚刚毕业，命运的捉弄遣送去农村接受监督劳动三年。泪痕未干，文革年代却又是“摘帽右派”，再一次遣送农村监督劳动。
从高楼大厦来到广褒平原。没有同情和笑脸，更没有关心和体贴，日日只见严峻的眼光、冰霜的脸，天天只闻训斥声，此外就剩下了劳动、站队、低头、弯腰、鞠躬、请罪、挥手、警告，和“只许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的阵阵吼声。
唯有一婆婆常常离她近近的，深邃而慈祥的眼光望着她，自言自语“作孽啊，真作孽，这么年轻的闺女”。她突然热泪盈眶。
婆婆慈祥的眼睛和笑脸鼓励了她活下去。一个年轻女子经受如此重压，迈过那么多沟沟坎坎，不容易呵，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位善良婆婆慈祥的眼睛和笑脸。
不知道她踏入那个没有门窗的泥巴茅草屋，被褥网兜放在土疙瘩上以后哭了没有，想到了以后可能的遭遇没有？也许没哭，来不及想没时间哭，更顾不上害怕；只是心一阵比一阵冰冷，脸一时比一时苍白，腿脚一刻比一刻发软：这就是自己的归宿！
且不说草帘遮挡不住野兽，连风吹雨打也遮不住、挡不住、拦不住。也许她不敢想，一心一意想着今后怎样投入改造，或者她宁愿不想，“哀莫大于心死”。
果然，风不邀自来，雨不期而至。更还有人深夜里撩开草帘登门，公社的……蹑手蹑脚掀帘进屋，叫她别吱声，要在她那里“洗个脚”。
幸亏善良的婆婆帮助她。她借口取柴草烧热水敲开了婆婆的房门……
一次不幸落水，挣扎上岸后已经气息奄奄，心想今儿个一定要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去了，如果她是个信徒也许会最后在胸前划个十字和上帝告别。又是婆婆把她从死亡中救过来。
第三次是突然要临产，婆婆寻人抬着，迈小脚跟着奔医院。风风火火的大革命时期医院里关门闭户、悄然无声，婆婆拿个痰盂满院敲、满院叫。医生起床救了她和那个小生命。故事里没有写她流过多少泪水，一定很多很多。
她是个记恩的人，永远记得婆婆的大恩大德。遗憾，落实政策三个月后回村看望，婆婆竟已经离去。她把带去的东西放在婆婆的坟头上，永生永世忘不了婆婆恩重如山。
故事里始终没有提到，看后不禁想起孩子的爸爸正落难中吗？不会是为了划清界限吧？自古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想起走“五七道路”日子，一次暖洋洋的阳光下和一贫协代表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晒太阳，他女儿，一个乡下妹子也在一起聊天。乡下妹子很羡慕城里人的生活，吃得好，穿得漂亮，上大学。还羡慕城市处处高楼大厦和柏油马路，羡慕不要下田，还天天有肉吃有电影看。
她爸爸去城里开过会，见识过，听过城里的日子也有坎坷。那时我不知道这位女同学的故事，要不然一定会讲给她听。
不就是大学生吗，不就在城市吗，而且还是世界闻名的大城市；不也穿得漂漂亮亮，住着高楼大厦，走着柏油马路，天天有肉吃有电影看吗？
她去了乡下，甚至住房没有门窗。我也许还会告诉那乡下妹子婆婆的那句自言自语：作孽啊，真作孽……
我儿时也在农村呆过；后来参加《农村社教工作队》在养过牛的屋子住过，插队落户时又住过窗户只有一块砖那么大，成天黑黢黢，屋顶漏“酱油”的屋子。可从来没住过没门没窗的。
那乡下妹子会相信这个故事吗？也许不会。他爸爸，就是那和我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晒太阳的贫协代表，他一定会相信的。
几十年过去，那学妹一定已经满头白发，也许已经比当年的那位恩人年纪还大，可婆婆还是她的婆婆，她一定常常想念婆婆，为她的在天之灵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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