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脑软件,于亚民又开始搜索,很快就搜索到了一捆牙膏皮,有十几个之多。这些牙膏皮都有些老旧了,不过最外面一个牌子还清晰可见“中华牙膏”。咦,这牙膏皮上还有故事!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呢?打开密码就知道了。
于亚民就开始搜索牙膏皮上遗留下来的密码,很快就搜索出两组,他随手就点了一组,可是点不开,哦,这人还在,他就又点另外一组,这次出人了,是一位大妈。
大妈不胖不瘦,慈眉善目,没等于亚民把大妈看完,大妈就说话了:“是你找我吗?”
“哦,大妈是我找您。”于亚民一听赶快回答。
“找我有事啊?”大妈又问。
“哦,大妈,您看这是您的吧?”于亚民指了指牙膏皮问大妈。
大妈扭头一看:“是呀,是我的,你是收废品的?”大妈反问于亚民。
于亚民一听笑了,摇摇头说:“大妈,我不是收废品的。”
“那你问这个干吗?”大妈不解。于亚民只好跟大妈做了一番解释,大妈似乎听不懂,但于亚民不是收废品的听懂了。之后,于亚民又问大妈:“您这牙膏皮是卖的呀?”
“对呀,2分钱一个呢。”大妈挺认真地说。
于亚民听了就想笑,可他没有笑出来,因为他忽然想起,奶奶也曾经积攒过牙膏皮,他不得不感叹老辈人的勤俭持家精神。于亚民没有再往下想,他是觉得牙膏皮上的故事不会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故事,就故意说:“大妈,一个牙膏皮才卖2分钱,能买什么呀?”
“哎,孩子,你别这么说,没听说一分钱难住英雄汉吗。我跟你说,我卖牙膏皮可中过大用处呢。”于亚民一听真有故事,跟着说:“是吗,大妈您给讲讲吧?”于亚民这一问,大妈的脸忽然有点红了:“怪不好意思的,说那干吗。”“大妈,您就说说吗。”于亚民又缠了一句。大妈又笑笑说,说说就说说。于是,说了起来:
我20岁那年,是1957年,入冬的时候,我们在工地上干活,搬砖搬瓦地,手都裂口子流血呀,不疼吗。大伙就都弄副手套戴上,这么着手还好点呀,少裂口子少流血啊。可是有一个人,男的,一直不戴手套,手上裂了好多口子,冒血丝呀。看到他那手,我这心里忒不是滋味。我就问他,你怎么不戴手套呢,他摇摇头说,不用。我再看看他穿得那么单薄,明白了,他准是没钱买呀,那时候不都穷吗。我这心里一直放不下,我想把我的给他,可给了他,我就没有了,我就想买一副送给他。下班回到家里,我就把我所有的钱都找出来了,只有2毛7,可是买副手套要2毛8。我又不好意思跟妈要,妈要问怎么说,不怕害臊吗。这可怎么办?早晨漱口的时候,一摸牙膏,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个牙膏皮能卖一分钱。正好里面的牙膏也不多了,漱完口,我就把里边的牙膏挤到一个瓶盖上,拿着那个牙膏皮,到废品站卖了一分钱。凑够2毛8了,我又到百货店买了一副线手套,送给了他。他呢,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还告诉我说,他叫徐连海。
大妈说到这儿停下了,于亚民听得明白,故事还完呢,就问:“后来呢?”大妈笑着,脸更红了。于亚民那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又缠着大妈讲下去。大妈就又接着说:
人啊,就是这个样儿,我送他手套,他都没说个谢字,我就想,这人是不是傻呀,可越这样想,我这心里越惦记着他,老挨着他干活儿,当然也说话,熟了后,他跟我的话也多了。到开了工资,他就要给我5毛钱,我没要。过了几天他给我买了条围巾,我这才觉得他不傻,就是不爱说话。就这么着,一来二去的过了一年多,我们俩就结婚了。
大妈不说了,于亚民又套了一句:“大妈,您为什么要围巾不要钱呢?”
“傻话,钱到手花了,围巾能天天围着。”大妈说。
于亚民听到这儿,笑着逗了大妈一句:“大妈,您这是一个牙膏皮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啊。”
“快别这么说,那时候不都穷吗,我跟了他以后,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不过他人好,实诚,为了我们娘几个,一辈子可受累了。”
上一段故事讲完了,接着大妈又讲了一段故事:从那以后,这牙膏皮我就再也有扔过,都攒着,攒个十个八个地就卖一回,价钱也涨了,2分一个了。68年我们玉英上学了,买书啊,一共才3毛2分钱,可我手里只有2毛4,还差8分,她爸爸又在外地干活,不在家,我又不好意思去跟别人借,正犯愁,还是我们玉英给我提了醒儿,她说:“妈,你把牙膏皮卖了吧,有5个了。”我也想起来了,拉开抽屉,我就拿着那5个牙膏皮,到废品站卖了1毛钱。除了给孩子交上了书费,我还买了一盒洋火呢。
大妈讲得这故事让于亚民很感慨,可是他又想到,牙膏皮既然在大妈的心里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把十多个牙膏皮扔掉呢?想到这里又说:“大妈,这些牙膏皮,您可是扔掉了。”“不会,我没扔。”大妈挺认真地说。“可是,我捡到了。”于亚民又说。“哦,我知道了,准是我那大手大脚地儿媳妇扔的,不会过日子。破的扔,旧的扔,什么都扔。”大妈有些不满意地说。“大妈,现在不都过富裕了吗。”于亚民说。大妈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是富裕了,可是这东西扔一点少一点啊!”
关了这点,于亚民想想现在,忽然觉得,老辈人那种勤俭持家的精神确实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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