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约翰说,你说什么呢?我,钻石王老五的。梅宝就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了,人家可不是钻石王老王。从美国留学回来,在计算机业做先锋,而且还算得上男人中的养眼的那种,至少,要比农民企业家黄祥好看得多了。
第二天去约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地膨胀着,林约翰又会说些甜言蜜语,开车着梅宝游车河时,梅宝觉得上海的夜色真是美丽,象盛世里最艳的花一样,从前那种低迷和哀艳感觉因为这次相遇荡然无存了,不久,林约翰真的向她求婚了,她只犹豫了一下下,因为说到底,女孩子那点衿持还是要的,但不能太多,只能犹豫一下下,就笑着答应了。然后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林约翰,接过了那一大束红玫瑰,夜里就打电话告诉自己家里和老张,老张,也算是家里人了吧。老张祝福了她,然后说,我要是有钱了多好,下面的没说,老张是准备回家乡了,他说,上海这鬼地方,我是半分钟不想呆了。
如果不是那天偶尔翻看林约翰的手机短信,如果不是她呆在车上无聊,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竟然那么悲哀?
那天,林约翰说下车去买点东西,让她在车上等待,林约翰的手机,落在了他的坐位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的。
她好奇地拿起来,随便翻看着短信,以为不过是些那些短信狂人们编的段子而已,即使是黄色的她亦能接受,谁没接过黄段子呢?
但她呆住了,几十条信息,一条条几乎全是他的艳史,很多女人发给她的,讲着如何思他念他,思他念他的内容却都是关于做爱,用词之下流让她汗颜,终于,她的冷汗一粒粒落下来,这样无聊的男子她是第一次遇到,黄祥无聊不过是想图一时之欢,但林约翰就不同了,林约翰是这样的龌龊,其中有一条还是一个大他十岁的女人发来的,那女人说:没想到和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人做爱这么美妙。然后,手机振动起来,梅宝这才想起来,她为什么从来没听过他的手机响,原来他一直设置了振动。
她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妖娆地传来,是林约翰吗?什么时候带我去巴黎春天,我看中了一条裙子,才5000多啊。是颜青。居然是颜青。她呆住了,挂断了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在了坐位上,过了十分钟林约翰回来了,这十分钟是梅宝心死的十分钟,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了,眼泪算什么,那早就是身外之物了,林约翰笑着,柔情地问,猜猜我为你买的什么?梅宝头也没抬,只说,走吧,送我回家。
林约翰还是固执地让她猜着,全然没看眼前的女子早就冷若冰霜,甚至那脸上的霜已能一片片落下来,林约翰把手伸过来,手里,是一粒钻戒。梅宝轻笑着,拿起来看了看,这次,她连犹豫都没有,轻轻地丢在了挡风玻璃前,然后很性感地说出几个音节:byebye。下车后,她打了辆出租到外滩,外滩上依然风很大,有很多情侣,她迎着风,流着泪,手机响了,是老张,老张说,梅宝,我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你自己多保重。她哽咽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