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不想吃杏子
西北的秋天已然寒风凛冽,刚下过一场雨,天空中布满了黑云,古都西安笼罩着阴霾之气,小云从火车站刚刚回来,她买好了回家的车票,说到这次到西安学习,小云心里也充满着焦躁,离开家前往西安的前一夜,小云和县里干部的儿子蟠龙定了婚,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到西安报道了,这次学习的机会是财政局每四年组织的一次学习项目,说是学习,其实间接性的也可是说是升职考察,为了这次学习的机会小云找了很多关系,自然未婚夫蟠龙功不可没,一个月就如此匆匆结束了,西安的日子里,小云没有时间去逛古楼,看看大雁塔,她每天窝在宾馆里拼命的学习,争取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如今结业考试也结束了,小云成绩不错,她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小云,你票买了吗?”一个长发女孩对着小云说道,小云似乎被吓了一跳,“雯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我一点都没察觉到。”“你肯定又在相思吧,对了,你没去逛太可惜了,看看这个,杏子,多好啊,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可够味了,叫你去你不去,亏了吧。”小云看着雯雯将一大袋子杏子倒在桌子上,“不过你不用气馁,话说的好,姐都是有远见的人,我买了双份,给你也买了,出来玩总是要带点东西回去的嘛。”小云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杏子,她看着这青绿中泛着黄的颜色,紧紧将杏子攥在手里,“谢谢你啊,雯雯。”雯雯满脸坏笑的对着她,“什么啊,上次蟠龙帮我搞定那笔余款的事情,我还没谢谢你们呢,你真好啊,蟠龙能力那么强,对了,吃一颗看看,味道怎么样啊。”小云放下杏子,“我今天不想吃杏子,我收拾行李去了。”雯雯看着转身的小云,羡慕的看着这个眼前的人,“那我去找他们了,你慢慢收拾啊。”小云没有理会她,像衣柜的方向走去,雯雯也向着门外走去。
二:阿虎
瘦瘦高高的阿虎穿着一年前从村里打工出门时父亲送的皮夹克,站在财政局门口,切切的向里面观望,一年了,无论春秋寒暑,这个点上,阿虎总会出现在财政局门口,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摩托车就立在他身旁的大树边上,小云急急忙忙的从大楼跑了出来,头都没回的像阿虎的方向跑了过了,“冻坏了吧,才九月底,怎么这么冷啊。”阿虎傻傻的冲着小云笑道“哪里,不冷,走吧,我手上还有点活没干完呢。”然后推起他骑了一年的老朋友像县城郊区开去,自从一年前到平安找小云,阿虎一直在县城外的一家彩钢厂打工,除了辛苦的工作,剩下的便是每天接小云到自己的住处吃饭,然后在天黑之前送小云回家,阿虎认识小云也有十几年了,在十几岁的时候小云的父亲到乡下支教便被安排在了阿虎老家陕西的一个村庄里,因为小云的母亲没有工作,小云的父亲便带着妻女一起住到了村支书(阿虎的父亲)那里,后来小云要高考父亲才找关系,调回了平安县上,自打那时候起,小云和阿虎就一直没有联系,阿虎是家里的独子,高考落榜后父亲一直反对他出来打工,在家里农耕了五六年,而小云顺利的考了个好大学,学了会计,毕业后回到平安老家在财政局谋得工作。
阿虎听到父亲和小云父亲的电话,才知道小云已经回到平安,执拗之下,父亲只能妥协,准他到平安打工,小云的父亲在郊区的彩钢厂联系了一份工作,就这样,阿虎来到了平安,一年能发生什么,她们相爱了,而且很深刻,也许是因为年轻吧,在阿虎和小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可以轻易的将她们分开。
三:如我一般过一生
家里灯火通明,小云和阿虎,小心翼翼的走到楼道口,不舍的眼神,千言万语的深情在每个这样的时候,总是充斥的脑海。“小云,你家的灯今天怎么全开了,不会是今天有点晚,你爸妈故意等你吧。”“不会吧,要是那样,今晚我的政治课可要上通宵了。” “对不起啊小云,要不是我那破车半路坏了,也不会迟到现在。”“没事,我就说单位加班就好。”“那你赶紧上楼,我回去。”小云:“恩,小心啊,虎…”“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阿虎跑到已经坏了的摩托旁边,掀起车盖,去出一个袋子,过来递给小云,“这是我家自己的树上的杏子,给你带的,你尝尝,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恩,赶紧回去吧。”看着小云慢慢离开自己的视线,阿虎推起自己的摩托像黑暗中走去。
“小云回来了啊,快快,过来坐这,你们财政局怎么天天加班啊。”小云一进门就被母亲拉近了餐厅,此时小云心中一阵紧张,因为眼前坐着的人是自己直接领导,财政局局长张海,张海旁边坐着的两个人小云没有见过,可是坐在张海对面的她很熟悉,是自己大学时候的同学加老乡—蟠龙。小云一头雾水,自己的父亲兢兢业业一辈子何尝和张海认识,即使真的认识,小云也不可能不知道啊,坐在中间的父亲看小云楞在那里不动,忙起身道“小云,这是张局长啊,你的领导,快问话啊,这孩子。”小云一下反应了过来,“张局,你好。”张海站起身来,“没事,小云,我今天和县委的潘主任,还有教育局长来你家看看。”小云看着顺着张海的目光坐在张海旁边的是教育局长,往上便是他说的潘主任吧,小云忙问好,坐在对面的蟠龙此时也站了起来,“小云,今天我和我爸去教育局,看到李局和你爸在那,就顺便到你家做客了,你不介意吧。”小云忙摇头,“坐,坐。”潘父指了指蟠龙旁边的位置,小云战战兢兢的做到蟠龙旁边,饭吃的热火,话题也从民生,到教育,再到医疗种种种种,小云自然是插不上自己的话,而几个大人聊天之余也不时问问小云和蟠龙,对不对,小云不知话题到哪里了,只能草草对答。只是不时从进门后放在凳子上的袋子里取一个杏子放进嘴里。
已然入了深夜,酒过半巡的众人纷纷散去,家里依旧灯火通明,小云和母亲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闲暇小云母亲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说道“孩子他爸,你说潘主任真不错啊,你看,第一次来,就送这么好的酒,连那个张局长都提了两箱补品。”小云父亲看着茶几旁边的礼品“对啊,是不错。”此时小云也诧异的问道“爸,他们为什么给咋家送这么多礼。”旁边的母亲抢话道“还不是托你的福气,蟠龙是你大学同学吧,你啊,有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反对的,只要是你的决定,虽然那个蟠龙长得……不过没事情,看着人品挺好的,我们最明主了,对吧,孩子他爸。”“恩,我们才不像有的父母那样,嫌这个嫌那个的,毕竟这是孩子自己的事情嘛。”
小云一下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谁告诉你们我和蟠龙好了啊?”小云气愤的看着父母,家里的气氛一下凝固了,父亲起身看着小云“小龙那么好的男孩,你就一点都没那个吗?”小云放下手中的碗筷气冲冲的走近自己的卧室,框,门从里面反锁,“你们怎么这样,我不要相亲,我不喜欢那个蟠龙,就不喜欢,你们看吧。”然后屋内静悄悄的没有点响动,父亲也冲到门口大声吼道“别以为我和你妈不知道,你就去找那个像狗一样的人吧,然后你就像我这样过一辈子。”
夜静的连生气的恍惚不见,小云没有睡,父母也没有睡。“他爸,那我们答应潘家明天晚上去吃饭的事情。”“照去,明天给她请假,晚上拉着去,她要反了她。”
四:我对不起你
婚礼上来得人很多,小云的同事们都议论这个规模宏大的婚礼,不,是整个平安县城都在议论着,所有的部门领导,还有省级的几个领导都来到了婚礼现场,大家在羡慕和祝福这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就这样,万众瞩目中,小云和蟠龙走到了一起,蟠龙性情温和,对小云也是无微不至,就这样淡淡的幸福的走过了几年时光,小云也在财政局里做了科长。
今天局里给小云配了一辆轿车,小云拿到钥匙开心的出来兜兜风,用红线穿透的杏胡在车窗上摆动,不时发出敲打玻璃的声音。小云穿梭在县城的主要几个街道上,心情大好无语言表,当车开出县城,鞭炮在前方不远处响起,小云将车开了过去,停在路边,一家崭新的彩钢厂在这里刚刚落建,她看着拥挤的人群,回头向自己的车走去,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飞驰而过,阿虎,自打蟠龙到自己家后,小云再也没有找到过阿虎,阿虎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般,像阿虎父亲询问,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来电话,飞驰而过的摩托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下车向着小云放下走来,是阿虎,是那一张英俊的脸。
瞬间哽咽的小云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默默相视,“还好吗?”小云还是没有忍住说道。“就那样啊,听说这里开了一家新厂,来问问要不要师傅。”继续寒暄,小云走进了自己的车,阿虎也骑上摩托消失在了笔直的马路上。
坐在车上的小云泪不停的往下流,她手里紧紧握着那颗杏胡,我多该说声对不起啊,也许前几年相遇,她会问他,你去哪里了,我在找你,也许他会问我,为什么要选择放弃他,为什么那么狠心,可是如今剩下的只有好久不见的陌生,和无言以对。
五:结尾
阿虎:其实新开的厂是自己的,可是我觉得告诉一个已经是外人的人,没有意义,小云的父亲在第二天找到我他们的想法,我选择离开,开始我总喝醉了埋怨这个狠心的女人,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是我太狠心,可是我没有觉得我是错误的,朋友说,我不够爱她,可是这普天之下只有我和天知道我又多爱她,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愿意和我一起穷苦度日的傻女孩,她陪着我在我长大的小村子里等了她半年,可是,她没有来过。我到如今都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明白,每个人都该去自己的世界生活。
小云:我很想去他的家乡找他,我默默告诉自己,我爱阿虎,可我没有,如今的我拥有了太多太多,我也感到幸福,如果当年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许还是愿意留在这里,走如今走过的路。我到如今都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明白,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世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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