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旅行,靠窗的位子,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身边的陌生的人的面容和微笑,然后,一直走一直走,在某一个城市停靠。
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贫乏的人,像株需要无数疼爱的植物,因为没有人给,所以,只能渐渐地枯萎。可他们说,我的不快乐只是我太过贪婪。贪婪?是啊,我总在需要很多,很多……
十岁之前,我拥有一辆小小的脚踏车,常常骑着它四处游走,走过姥姥的篱笆园,走过妈妈失声的哭泣,走过同伴们脏脏的衣服和流着鼻涕的笑脸,然后,只清晰的记忆了那大朵大朵孤独的流云和清澈无比的蓝色天空。
十岁之后,我开始了自己缓慢而安静的成长。那时的我,乖巧温顺的样子,笑容甜美,成绩出色。从那时起就恋上了别人艳羡的眼光和喜爱。所以,我学会了不哭不闹不倾诉。学会了把心封锁,把我从出生开始就印在身上的伤口深深掩藏。也不喜欢人多不喜欢任何丑陋直接的东西不喜欢亲密。
十二岁,我开始喜欢班上的一个男孩子,只是因为,他说,我的眼睛里很漂亮,问我是不是不快乐?那时的我,从来不懂得去接受或拥有什么。最后,他和班里一个漂亮女孩交往了,她会涂长长的指甲,会把嘴唇涂抹成亮闪闪的样子。
他依然着他各种轰轰烈烈的壮举,我也依然着我小小的暗恋和好孩子的成长。直到他辍学,我们都很少说话。可是,就是这样好像互不相识的一个人,在我心里,悄无声息的生长了六年。
六年了,他改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记忆中,永远存放的是那个小小的他在阳光下欢笑着向我奔跑的样子。宛如天使。
进入大学,我依然着我的格格不入和安静。
大二那年,我开始和一个男生交往。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我无法想像的遥远。
他习惯白天清醒,夜晚沉睡。而我,不能。
他喜欢吃面害怕辣椒。我却素来吃米,嗜辣如命。
他最深的爱很早就给了最美的女孩。而我,空白如纸。
他有很多朋友。而我,习惯孤独。
他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游刃有余。而我,只能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才能欢乐。
他深谙世界上的很多游戏规则。而我,不喜欢也很厌倦。
……
可我们还是交往了,也许因为爱情真的不讲道理。
当我们拉着手像其他情侣一样散步时,心里就会涌出暖暖的疼痛。因为,我们的距离,是谁也无法跨越的。它横亘在我们之间反复提醒着我,这不过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恋。
我们穿越好几个城市去见我最好的朋友,很开心的在一起游玩。
一起打球一起坐公车一起吃饭……像两对幸福的情侣,看起来彼此亲密恩爱的样子。可是,我还是看到了他笑容背后的勉强。不爱或不想爱都会让我受伤。
分离的时候,他们说,你们不适合。我说我知道。
他们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我说我知道。
他们说,我们爱你,不想看到你哭,害怕你受一点点伤害,我说我知道。
他们说,爱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我哭着说,我不知道。
只是无法拒绝自己虚拟的幸福幻影吧?为什么在我打开心门的时候,他会恰好走来?爱真的和我开了很大的一个玩笑。他永远不会知道,和他在一起时,我拼命吃很多东西,只是因为难过。我强迫他送花给我,强迫他背我,送我耳钉,陪我走路,买我要的笔和稿纸……
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我自欺欺人的游戏。他,却从来没有投入过情绪。
他送的花,我埋在了千亩游园的第七棵树下。耳钉,我故意丢在他抱过我的湖里,照片一张一张删除 …… 很多东西都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像我的爱情。
生日那天,很多人陪在身边,烛光摇曳中的笑脸那么真挚和欣喜。除了他。原来,我们真的不适合。结束时,我说,其实,真的蛮喜欢你的,所以不想先说分手。可是,你也让我等的太久了吧。我可不想把这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你身上。我们做好朋友吧。他微笑着看我说完那么多话,点头。忽然觉得很轻松。可后来,连续很长时间,心都在空荡荡的疼痛着。错误的以为失去他,自己的世界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细心的她发现我偶尔会有自虐的倾向,因为我会吃很多很多的辣椒,倔强着不流泪,会咬伤自己的手臂,喜欢用刀子把皮肤划破,看着它流血,愈合,会在很深的夜里心痛到流泪。喜欢偷偷跑去看婚纱,看它们洁白柔软的样子,像天使温柔的羽翼。总梦想有一天,会为谁穿上那纯洁无瑕的婚纱,做他一辈子都珍爱的新娘。然后,发现自己想嫁的并不是他。
因为从一开始,我都在等待结束。
也许,我爱上的并不是他,而是爱情本身。
现在,终于长大。也终于明白,爱,其实是想要彼此守护着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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