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而且,当我问他最爱谁时,他笑着说:“都很爱。”而我,就是他最爱之一。
那晚,我刚喝酒回来,接到驿路电话。“晓,我想吻吻你。”“晓,我想退掉你的衣服,和你做爱”。他总是说这些不含蓄不遮掩的话,每次让我面红耳赤。
我们认识没多久,他就在QQ里对我描述说:“当风轻轻吹动你的长发,一丝丝的微微摇曳。我轻吻着你的耳朵,你慢慢动转过头去,四周是那样的宁静。于是,我轻轻的把你按倒在沙滩上,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你,停止了一切的动作。突然,一滴泪水从你脸庞滑落。我惊呆了,血被沸腾,然后用力底下头去,吻上你的唇,你把头左右摇摆躲闪,可是你终究是一个女人,你哪里抵得过我,我用牙齿咬住你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把舌尖递进去,你的唇好湿润,甘甜的味道从舌间不断渗透出来。顿时两条暖蛇缠绕在一块,越缠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难以自拔,究竟是怎么了?我的右手缓缓向下探动,不一会触到了你的胸口,山峰绵绵起伏,柔软而又触感。我用力不断摩擦……。”
听到这里,我狠狠地发了几个敲头的娃娃,然后说:“驿路,累了就去睡吧!”
“嗯,我听你的。”
每次,只要我说的话正确,他总是又乖又柔,那一刻,我感觉他就是我的孩子。
驿路下了QQ,我回忆了下午我们在沙滩见面的情景,在沙滩上,我们一起脱掉鞋,牵着手踏上细沙,向海浪深处走去。在水中,我看见了我自己,看见驿路离我越来越近,而我不断地向深渊掉下去……
因为我知道驿路爱上了一个叫佳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很爱很爱他,甚至在知道我和驿路渐渐走近后,她也不可克制地喜欢上了我,最起码,表面上是。
而我却掉进深渊,不能自拔。但是,当驿路打电话问我是否同意做他的女朋友时,我很干脆的拒绝了。对于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我不抱任何幻想,我知道,他和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会有结果。
有一天,他在电话中说:“晓,你能过来吗?”
“不能”我直接回绝了他。
结果,深夜,他在QQ中对我说:“晓,今天你拒绝了我,你猜我怎么做?”
我没有回答。
“我下午和晚上一共约了三个不同的女人做爱。”
那一刻,我莫名其妙的心痛。
“我是爱你的,深爱着你,而你却永远不相信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我从没有勉强过一个女孩子做过什么,我爱你,我每天都在想着和你做爱。我属于黑暗,所以我永远只能够站在你的影子里,我可以祝福你,但是不可以得到你,我可以打开窗向外看,这是唯一可以逃避的现实……”
没等他说完,我匆忙下了线,我怕自己再次被他的语言俘虏。
从此,我不再上QQ和接他的电话,我不时地说服自己离他远点。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找到我。
那天,她带着一个小男孩出现在我们单位门口,我刚下班,她就拽着小男孩向我走来,小男孩在怯怯地叫过阿姨后,她就做了自我介绍,她说:“我叫佳,是驿路的好朋友,我们能一起走走吗?”
她非常诚恳。
我们走进附近的林子间,佳突然握住我的手,掉下一滴泪水,我呆呆地看着她。
佳中等个头,微瘦,眼睛清澈见底,嘴唇小巧玲珑,长发披肩,清纯中掩饰不了面容的秀丽!
“你知道吗?驿路是个癌症病人,虽说经过治疗,暂时可以保住性命,但命毕竟不长久了。”
我心里一惊,握紧了她的手。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求你一件事,你做他女朋友,好吗?我希望他在有生之日快快乐乐!”
“你为什么不做他女朋友?”
“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他,但是,我已经是个有夫之妇,并且有了孩子。”
“你可以和丈夫离婚啊!”
“不可能!不是我不愿意,是驿路不答应,他说,大人们可以任意选择一种自由,但是孩子在成年以前只有爸爸妈妈。”
“啊!你们是为了孩子才放弃对方?”
“是的,没有结果的爱是没有将来的所以迟早有一天会被彼此淡忘掉,就像蓝天从没有遇见白云一样。”
佳接下去说:“当有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靠近他,且又善解人意,温柔娴淑,所有的美都在一瞬间的潜意识里表露出来,晓,我眼中和他眼中的你就是这样。他爱我,也爱你。我爱他,而你不爱。我说这些,不是强迫你爱上他,而是想请你不要拒绝做他的女朋友,那怕让他精神得到安慰和满足。”
最后分别时,佳给了我一个拥抱。
晚上,刚好几个同学聚会,我斟满白酒,来者不拒!当我歪歪倒倒地回到家后,打开电脑,看见QQ上好多驿路的留言不断闪动。于是,我拨通他的电话,我对他说:“我喝酒了。”
“为什么喝酒,你不高兴吗?”
“不是。”
“不是以后就少喝酒,酒是伤心断肠散。”
“你今晚没约女人吧?”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如果没约人,就到我家来吧!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驿路敲门时,我已经脱光衣服,躺在澡盆里。我披上浴巾,打开了门,然后,我很大方地问他要不要洗澡。他猛看见我的样子,愣怔在门口。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我又大声地问了一遍。
“你是晓吗?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晓吗?”
我点点头。
他闭了闭眼睛:“快,快穿上衣服。”
等我穿好衣服,他呆傻地看了我好一会,突然说:“你是一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女人,这是一个很大的优点。所以你今天的做法令我很纳闷。”
我笑了一下,靠近了他。
“上次,你在QQ上还说让我脱光衣服,然后狠狠地进入我的身体。”
“傻瓜,我们所谓的情人是一种心与心交流的配合,约会不是你想象中的,我的约会是精神约会,那是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说的,我肮脏的思维只限制于网络,也只想说明一个问题,网络中的对话用情是真实的,但是因为不用对对方的生活负责任,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意是假的,希望你不要混淆了,那是单纯的愚人说梦而已。”
“那有天你为什么非要三个女人陪你?”
“我嘴上说说,心里想想,难道不行吗?”
听见这话,我忽然抿着嘴开心地笑起来。
他闭着眼睛微笑说:“感受一下你的笑,你的笑好美,我喜欢女人笑,那样我也会跟着笑。”
然后他睁开眼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想你的眼,想你的美,想你在我怀里做小鬼;我爱你的人,我恋你的魅,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笑着回他:“你把眼继续闭上吧!什么都不看都不想。”
“小傻瓜,没有眼睛的男人就会变得很可怕,眼睛是心的窗口,窗口被关闭了,那么心就失去了生命。”
那天晚上我和驿路聊了很久,直到他告辞,他的身子都没向我挪动一下。他走后,我真的很欣慰认识了他。
我知道他在考研,所以每天很晚才能休息,于是,我劝他多休息,不要参加考试。他说:“大丈夫,生于人世,不择明主而侍奉之,此乃愚也。这句话对我影响很大,所以我心中第一位的不会是女人,但是,离开了女人我也不会有第一位。”
有时,我们在一起谈起了佳,驿路说:“我对她的情和她对我的情都是真的,但是,我现在将全力帮助她,让她回到她的生活轨迹上去,我是她生活中出现的闪电,给她力量。虽然因为靠的太近,现在离去会伤心,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与驿路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是一位很保守的男孩子,我们恋爱了一年多,他最多只是牵牵我的手,轻轻地吻吻我的唇。
今年刚进入夏季,他突然病倒,医生告诉我他的癌细胞已经转移了,生命最多还有一个月。
没有人时,他总是握住我的手不放,然后问我:“你爱我吗?”
我含着泪说:“很爱很爱!”
他笑了,笑得很灿烂。
笑完,他说:“你爱我的心还是爱我的人?”
我哭着说:“都爱。”
“晓,你要记住,如果你是爱他的人,那么你就很很爱一次,如果你是爱她的心,那么你只能用嘴说很爱很爱,用嘴说出来的话通常情况下是很用意被自己淡忘的。”他说着替我擦干眼泪,“你是先爱上我的人,还是先爱上我的心?”
“我是先爱上你的心再爱上你的人。”
“你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说爱心的人都是用意欺骗自己的人,那样的人不会是真爱人。男人是一只盲目性很强的动物,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是没有预见性的,他们会对你表白,用最真实的语言来俘获你的心,但是结果往往是难以实现或办到,于是男人们在一天又一天中开始逃避,女人们等来的是一场又一场空欢喜,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爱了就爱了。”
驿路在最后的日子里,因为几天没吃东西没睡觉,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但是,他依然对着我笑,我知道,他一直忍痛在微笑。
我贴在他耳边说:“我好想好想把你的痛带走。”
“你永远带不走,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做得到。就是相爱的人没生病在一起,也会有痛的时候。”
“痛是一种感觉,既然带走不了,那就人为的弱化它,让我在床上抱着你入睡吧!”
“晓,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做爱,好多次,我临睡前都是想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意淫,但是,放纵自己不是弱化伤痛,而是逃避现实。爱是包容和给予,而我很清楚自己给予不了你什么!所以,我不能伤害你。另一方面,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很想得到我爱的人,但是,如果那样,在我离去后,你就难以把我淡忘,伤痛就会陪伴你永久。所以,我选择了意淫,我相信,时间会给你带来微风的,也许将来……”驿路没说完这句话就晕过去了。
昏迷几天后,驿路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晓,我多想陪你多走一段路,结果我消失在大海的尽头,而你,在海……不!我最后扭转头,原来你在岸上,与属于你的白马王子相拥着看海水……”一滴眼泪掉在我的手上。
那滴眼泪和着我的泪水融为一体。
这是我认识驿路两年多来,他第一次掉眼泪,也是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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