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我的再生父母，下辈子我一定作牛作马报答您。

（一）

月光，如水。

艾先生的堂屋也是灯光闪耀，艾先生已经睡了。一个黑影倏地闪过，靠近艾先生的墙下。

虽然对一个小偷来说今天不是一个很好的行动日，但他知道，只有每月的今天艾先生才会把那紫砂壶拿出来供在堂屋。今天一定要成功，上次本来就应该得手的 ，都怪那条死狗。

今天可是绝好的机会，那条狗已经真的成了死狗，前天吃了他扔进来的鸡肉。

嗖，这种矮墙还怎么叫墙，像他这种“高手”简直就像跨过一道门槛。

“汪——汪——”，刚刚摸进堂屋，怎么这狗还没死？一脚踢过去，没音了。

“汪汪——汪汪——”，刚蹑手蹑脚地走了两步，又叫了。又是一脚，“该死的东西”。

“汪汪汪汪汪汪——”，还叫？

呀，不好，艾先生醒了。跑？不！一定要拿到紫砂壶，还怕一个老头？

“哎——，你想干什么？别乱动！站住！”

哼，宝贝已经到手，还跟你废话。小偷正打算夺门而出，咦？又是这死东西。“放开！”可怜的小狗正拼命咬着小偷的裤脚，甩一下脚，居然不放。用另一个脚踢，还不放。

艾先生也过来要夺他的壶，小偷使劲一推，艾先生倒了，可又爬过来，抓住小偷不放，“来人啊——”艾先生叫着。小偷摸出随身带的刀，“好，别怪我！”

月光下，那一片暗红色的液体漫开了……

“出什么事了，艾先生？”开门声夹着焦虑的询问声。下午刚入住的房客披衣出来了。没想到这位房客还有两下子。

“放了我吧，我来世作牛作马报答您！”小偷磕头如捣蒜。

“放了他吧”，“小伙子，不用作牛作马，从明天开始做个正直的人吧，靠正经劳动讨生活。”

小偷正要走，却无意中瞥见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狗，那狗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是啊，自己还不如一条狗，一条忠义的为艾先生挡了一刀的狗，有灵性的狗。……

（二）

“我来世作牛作马报答您！”多么熟悉的话呀。我也说过的，“您是我的再生父母，下辈子我一定作牛作马报答您”。可是这辈子我却作了狗。

前生我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偷，我甚至还偷过官府呢，我比他高明，我不曾被抓过，可我却不作小偷了，自从那次碰到仁老爷。

还记得那可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本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哪想那块铜匾会不偏不倚瞄准我的头。如果不是追出来的仁老爷把我推开就没有我了，可仁老爷却成了残废。我是个小偷，他本来应该抓我的。我好悔，于是我说了那句话。老天真的眷顾我，这辈子虽然让我作了狗，却仍让我找到当初的仁老爷，他就是现在的艾先生……

我终于保护他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死也甘心了……

我本来想对那小偷说：“也许，来世你也会像我！”可是没有时间了，再说他又怎么听的懂？

月光下，那殷红的液体从我的身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