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口乡的西侧,有一座山,当地人管这座山叫司马良山界。关于这个地方,还曾发生过一段有趣的故事。
很久以前,这个地方很偏僻,人烟稀少,只有一条小路连通了山的两面。人们要想过此山,这条小路便是必经之路。
一天下午,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青年男子经过这里。眼看黄昏即将来临,中年男人想找个地方借宿一宿。于是他们来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位老大爷,中年男人上前说道:“老大爷,我师徒二人从远道而来,路经此处。眼下天色将晚,还望您能留我二人在此暂住一晚,不胜感激。”老人听后为难地说:“这位壮士,不是我老头不愿留你们,而是我实在不敢留你们啊!”男人觉得很是奇怪,便问:“为何这么说?”老人答道:“我们这出了个精怪,专吃在此过往的生人。我若留了你们,别说你们会被吃掉,连我自己也性命不保啊!”男人听后大惊失色,说:“这可如何是好啊?照您这么说,那我师徒二人今晚必将葬身于此啊!”老人见此人彬彬有礼,决定帮他一把,便说:“壮士莫急。老头这有一办法或许可以保你二人性命。”男人道:“还望大爷指点。”老人指着对面的一座山说:“那座山叫司马良山界,离这不远。山上有一寺庙,庙中住着位老僧。他宅心仁厚,又有一些修行,我想他能助你度过此劫。如今天色尚早,赶到庙里还来得及。你们莫再耽搁,速速前去吧。”男人感激道:“多谢大爷指点,我们这就前去。”说完,师徒二人便上路了。
循着老人的指点,两人找到了寺庙。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开始转黑了。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老僧出来打开了庙门。借着落日的微光,老僧看清了两人的面庞。没等二人开口,老僧便说:“当下天色已晚,你二人为何还在此行动,快些进来。”两人二话没说便进来了。
进去之后,中年男人说明了来意。老僧微笑着说:“在我看清你二人时,我心中便已明白了八九分。那妖物知道你进了我的庙中,必不敢贸然前来。”男人听此,心中的愁云便消去了大半,他请求老僧道:“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这儿只有您能救我们了。不然,我们将必死无疑啊!”老僧安慰道:“施主莫急,你既已来到我的庙中,那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我又是出家人,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老衲修行尚浅,恐难与那妖物相抗,只能尽力一搏。”男人听后,原本放宽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说:“无论如何,还望大师能度我二人过此劫难。”老僧说:“施主莫紧张,老衲定当竭尽全力!”
之后,老僧让两人到庙楼中取下一口足以容下他二人的大钟,叫他们把这口钟搬到寺庙庭院的中央并嘱咐他们:到了夜深之时,就进入钟内休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而他自己则在离钟不远的一个高台上打坐,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念着佛经。
在和老僧的交谈中,男人得知这精怪的来历。原来,在司马良山界山中,有棵千年古树,树下生活着一只巨蟒,经百年修炼后成精。成精之后便开始吃在此过往的生人。
前半夜一切风平浪静,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里,显得格外清幽。万物沉寂,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到了半夜子时,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里突然刮起了大风。风越刮越大,庙房上的瓦都被掀开了。那口钟开始抖起来,钟里的师徒二人也变得紧张起来。不远处的台上,老僧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施着法,他在尽力压着那口钟。虽然有老僧压着,但那口钟还是越抖越厉害,老僧的木鱼也越敲越急促。有很多次钟被掀开,又被压回去,掀开,又压回去。经过几番折腾,钟里的男人开始放弃了,他叹了口气:“唉!看情形我们今晚必葬身于此!也罢,徒弟,把我经常带在身边的木盒拿出来。”徒弟拿出盒子,递给他。他接过盒子,说:“小虫啊小虫,我们今晚是死定了,但你还可以活下去,快快逃生去吧!”男人打开盒子,放出一条千足长虫。那虫一被放出,便迅速爬向一个角落,他的身体逐渐变大,然后消失在黑暗中。不久风停了,借着月光,依稀可见一条巨大的蟒蛇从黑暗中窜出。它在盘绕,挣扎,拼命地摇晃,用身体乱撞,似乎想甩掉什么。过了一会儿,那蛇便掉到了地上,化作一团黑气,飘散了。
老僧在台上打坐,这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快步走到大钟处,此时那师徒二人也从钟里出来了。老僧吃惊地看着男人说:“哎呀!老衲有眼无珠,竟不知高人到此,还望高人莫要见笑。”男人一脸迷惑地说:“大师何出此言?在下怎会是什么高人,在下仅是一木匠而已。”“哦?方才那虫可是你放的?”“虫?”说道这里,男人似乎明白了,“敢问那虫现在何处?”“请随我来。”
老僧将男人带到蛇掉下的地方,突然,男人吓了一跳。此时在他面前躺着一条黑色大虫,足有一米多长,全身长满了脚,背上还起了许多红色的脓包。男人认出这就是他养的那条虫,于是他告诉老僧:“大师,这确是我放的那条虫。十多年前,我到山上寻木,在一石缝中发现了它。它当时奄奄一息,我看它可怜,于是便带回家喂养。不曾想今晚它竟救了我师徒二人一命。只是如何现在一动不动了?”老僧长吁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此虫定非凡物。我看它体长多足,应该是条蜈蚣。蜈蚣生性怕鸡,我庙里正有一只喂了十多年的大公鸡,想来定是它下的这番诅咒。待我去帮你问来。”
三人来到鸡舍,一只大公鸡巍然站立,昂首赤冠,好一副将军气派。老僧俯下身子问道:“外面有只蜈蚣瘫倒在地,不能动弹,想必定是你下的这番诅咒?”公鸡不会说话,点头示意。“那蜈蚣不曾有害人之意,还除了山中之怪,如此善物,还是莫伤它性命吧。”公鸡答应了。老僧带着公鸡来到蜈蚣面前,公鸡开始啄蜈蚣身上的脓包。不一会儿,脓包全不见了。蜈蚣也能动弹了。木匠打开盒子,蜈蚣缩小身体,爬进了盒子。
两人相视一笑,老僧先开口说话了:“如今蛇已降服,虫已痊愈,施主可安心在庙中休息,待天亮再启程吧。”男人回礼道:“多谢大师,在下感激不尽。”
于是三人共同走进了庙房。
20世纪50年代,我父亲到东口乡做事,途经司马良山界,在那条小路的一处,他放眼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下堆积着累累白骨,据说那就是当年巨蟒吃了人后吐出的骨头。在大树和小路之间,立着一块石碑,碑上记载的就是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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