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

　　当孙卫国和张所长，在女毒贩萧瑜差一步就越境的时候，把她逮住了，而且从她的身上还搜出了１公斤海洛因。

　　萧瑜很遗憾地望向边境界外的那个国家，自由就差了那一步。面对两个身强力壮的警察，她只有束手就擒，让张所长给她戴上手铐。张所长很麻利地把萧瑜的双手反剪在后面，押着她就往回走。

　　萧瑜二十多岁，是一个２个月大的孩子的母亲。她表面是从事贩苹果生意的，其实是替别人在苹果里夹带毒品，被发现后，为了逃脱，她潜进大山，准备偷偷越境，与那边的同伙相聚。孙卫国和张所负责追捕她，他们在这大山里转了三天，他们带的食物早就吃完了，好在最后的关头把萧瑜给逮住了。

　　当他们走到警车旁，天已经黑透了。这时天下起了暴雨，张所长驾驶警车，孙卫国和萧瑜坐在车的后座。车子在泥泞的山道上颠簸地跑着，萧瑜被反铐着，好几次她都在汽车的颠簸中坐不稳，被撞过来撞过去。萧瑜看着身边的孙卫国，一手拉着座位边的扶手，在汽车的颠簸中坐得比较安稳，而自己在颠簸中双手被反铐着，无法去抓扶手，几次被汽车颠在了地上。一脸愤慨的萧瑜，觉得警察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她还在愤慨中，突然听到孙卫国向张所长说：“张所，把手铐钥匙给我行吗？”

　　张所回过头，很迷惑地看了一眼孙卫国，孙卫国再次镇定地说道：“张所，把手铐的钥匙给我，我把她和我铐在一起。”

　　张所冷静地提醒道：“你小心点啊！”然后把车停住，把车门窗都锁死了，递给孙卫国钥匙，孙卫国迅速打开手铐，然后把自己的右手和萧瑜的左手铐在了一起。

　　这下，萧瑜能腾出一只手来扶住把手，再也没被撞了。她斜过眼睛瞟了一下孙卫国，孙卫国一脸严肃，不苟一言，不过萧瑜还是为孙卫国的此举，感到欣慰，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冷面如霜的孙卫国看似呆板，其实他在用余光认真瞟着身边这个大毒枭。这时孙卫国发现，萧瑜右手拉着扶手，她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孙卫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萧瑜好像发现了孙卫国看她的手表，她把右手放下，落下袖子遮住了手表。

　　孙卫国想询问一下萧瑜的手表，他刚一开口，就在这时，突然眼前一声轰鸣，只见一块巨石朝车前滚来，半山上有不断的石头在滚落。

　　“啊！遇上泥石流了！”张所刚一喊完，车子已经被巨大的泥石流挤下了悬崖。

　　就在这一瞬间，孙卫国把萧瑜一把拉在怀里，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她的身躯。车子在不停地翻滚，一阵剧烈的抖动后，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一半天，萧瑜醒过来了，她发现自己还在孙卫国的怀里，她用力推开孙卫国，看见孙卫国的头部被压塌的车顶磕出了血，而且孙文国的双脚也被挤变形的车身卡住了。萧瑜看着自己身上完好无损，她顿时感觉心里掠过一丝温暖，要不是孙卫国及时抱住自己，那么被砸伤的肯定是自己了。

　　驾驶室的张所长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看来也受了重伤，这一刻萧瑜想到了逃脱，刚才还有的感激和温暖一下抛在了九霄云外，她立即在孙卫国的腰间找手铐的钥匙。摸了几次没摸到，她却摸到了孙卫国的枪，她把枪拿在手里。就在这时，孙卫国醒来了，他吃力地问萧瑜：“你要做什么？”

　　萧瑜被吓了一跳，但胆大的她，立即镇定下来，她轻声地说道：“找手铐的钥匙。”这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孙卫国却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他的脑袋上被萧瑜用枪顶着了。

　　孙卫国想动，但是自己的双脚被卡得死死的，根本不能动弹，而且腹部剧烈疼痛，他一摸尽是血。

　　这时，萧瑜不耐烦地说：“主动把钥匙给我，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孙卫国此时很冷静，要是自己来硬的，那么萧瑜手里的枪会向他的头扣动扳机的。

　　孙卫国叹了一口气，对萧瑜说：“你的良知被狗吃了？我拼命保护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孙卫国说完，见萧瑜指着自己头的枪，力道变小了。

　　两人都没说话，这样僵持了一会，泥石流还在汹涌而来，车子被挤歪了身子，突然一股洪流经过，把车身侧翻起来了。孙卫国高高地歪着，萧瑜被压在了下面。但是萧瑜手里的枪依然对着孙卫国，车身还在往下倒，就在这时孙卫国看见萧瑜的脑后是一块尖尖的石头，只要车子被泥石流再狠狠一幢，萧瑜的后脑就会被尖尖的石头扎破。

　　孙卫国被车子卡得死死的，他的双脚不能动，只有手能动，但是目前面对身体完好的萧瑜用枪顶着自己，简直束手无策。他在等着泥石流的撞击，只有这样萧瑜才会在突如其来的伤害下，丢下手枪。又一波泥石流来了，车子很快地往下倒，眼看萧瑜的后脑勺就要被尖尖的石头磕穿时，孙卫国的心灵里却闪过一丝怜悯，他不想看见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他用力一挣，左手迅速抱住萧瑜的头往边上一攘，萧瑜正好躲过那尖尖的石头，然而孙卫国的左手臂却被尖尖的石头扎了个窟窿。

　　突然的变故，让萧瑜也触不及防，她以为是孙卫国在攻击她，她正要扣动扳机，却听到孙卫国在痛苦的吼叫。萧瑜扭头一看只见一块尖尖的石头上全是血，孙卫国的臂膀鲜血直流，她拿枪的手在这一刻，颤抖不止，竟然把枪掉在了地上。孙卫国忍住疼痛，及时捡起了地上的枪。

　　这一阵过后，仿佛一切都安静了许多，孙卫国和萧瑜两人的目光相对着，彼此没说一句话。

　　甘甜的乳汁

　　好一会，萧瑜嘤嘤的哭泣着，她边哭边说：“警官，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被枪毙，能让我回去给我的孩子喂喂奶吗？”

　　孙卫国听到这里，心里涌过一丝痛，虽然在危险时自己愿意救她，但是面对原则，能同情她吗？

　　萧瑜还在哭泣，孙卫国被萧瑜的哭声弄得很焦躁。“哭什么哭？”孙卫国有些不耐烦了，“你贩毒的时候，想过别人的痛苦吗？”

　　萧瑜被孙卫国这一问，立即止住了哭声。

　　过了一会，孙卫国又说：“你还好有个孩子等你喂奶，你知道我们张所长比你有多痛苦？”

　　张所长有一个独子，在边防哨所当士兵。张所是有名的边防缉毒警察，很多毒贩对他闻风丧胆。就在上个月，张所带领队伍撬掉了越南大毒枭胡鹰的窝点。遗憾的是，大毒枭胡鹰逃脱了。可就是这个逃脱的胡鹰，在张所的儿子回家时，半路上胡鹰用枪胁迫张所的儿子，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个畜生竟活活把张所的儿子剐了。

　　孙卫国说到这里已是泪眼模糊，他狠命地捶打自己的胸脯哭道：“这该死的泥石流，张所再有个三长两短，他那八十岁的老母如何经受得住啊！”

　　萧瑜听到这里，更加抽泣起来，仿佛很伤心似的。她直了直身体，把头转向孙卫国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贩毒吗？”

　　“你一个女人贩什么毒，你男人不养你吗？”

　　“我有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贩毒被枪毙了，第二个男人与我认识了一年，上个月他……”萧瑜的话还没说完，驾驶室里突然传来张所的一声呼喊：“好疼啊……有水吗？”

　　孙卫国一阵惊呼：“张所，你还活着，太好了，我没事，我给你水喝。”

　　孙卫国说完话就后悔了，因为他在车里翻弄了半天才想起，车上早就没东西了，只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在哪里给张所找水喝啊？就在孙卫国着急的时候，萧瑜一把拿过矿泉水瓶子，说：“我去找水！”孙卫国很不相信地看着萧瑜。

　　萧瑜没说话，她拧开矿泉水瓶盖，迅速解开自己的衣服，拉出她那胀鼓鼓的乳房，用乳头对着瓶口就挤。奶水嘀铃铃地在矿泉水瓶里响着，孙卫国此时觉得错怪了萧瑜，心里对这个毒贩涌过一丝愧疚。

　　在漆黑的夜里，萧瑜右手上那块精致的手表泛着莹莹的光，在莹莹的光中，孙卫国看见那手表的屏幕上有一个英俊的男子的相片，感觉好眼熟。可是，一时也想不起在哪看见过。此时的萧瑜，神情是那样专注地挤着奶。挤了小半瓶奶汁，萧瑜移到张所的后面，她先用右手把张所的头摆正，然后拿过瓶子，对着张所的嘴巴，把奶汁往他嘴里倒。张所不一会就吃完了，仿佛来了很多精神，他疑惑地说道：“小孙，你哪来的‘营养快线’啊？”

　　“张所……你吃的是……萧瑜的乳汁！”

　　张所听说是吃萧瑜的乳汁，他怔了一下，随后费力地转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

　　萧瑜没说话，她又嘤嘤地哭出了声音。不知这女人心里藏了多少事，让她这样伤心。

　　孙卫国把眼光转向萧瑜，目前就萧瑜没事，要想活，除非萧瑜能主动拉他们出去。孙卫国想对萧瑜说，给她打开手铐，然后救自己和张所出去。可转念一想，毒贩会救警察吗？真是天方夜谭，孙卫国在心里讥笑自己的天真。

　　胡鹰再现

　　突然，山上的马路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叫声，听声音是越南话。听到声音，萧瑜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手表，她有些兴奋地用越南话应了一句。这时孙卫国感觉危险来临了，萧瑜手上那个手表有问题，肯定是一块红外线跟踪系统。在这边境上，没有手机信号，为了能随时了解自己人的动向，毒贩都在边境上装有红外线跟踪装置。孙卫国好后悔，刚开始没把萧瑜的“手表”及时控制了。一切都晚了，孙卫国很机灵地把萧瑜搂过怀里，用枪指着她的头轻声地说道：“你只要再出半点声音，我就先宰了你。”

　　萧瑜没有动弹，她也轻声地对孙卫国说：“你这样做大家都只有死，你知道马路上那个人是谁吗？他就是你们漏网的毒枭胡鹰！”

　　孙卫国突然一个激灵，今天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你放了我！”

　　“不行！”

　　“胡鹰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找来的，你只有放了我，我引他离开，你们才能安全。”

　　“嘿嘿嘿，鬼才相信你的话。”

　　萧瑜很着急地用脚跺着车底，这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很伤感地对孙卫国说：“我刚才还没给你说我为什么贩毒，因为胡鹰把我才出生的孩子当做人质，我要是不帮他贩毒，他就把我的孩子弄死。”

　　孙卫国顶住萧瑜的枪不自主地松了些，他想不到这个女人是这个原因才贩毒的。这时，驾驶室里的张所也听清了萧瑜的话，他问萧瑜：“你说的是真话？”

　　“我有必要说假话吗？我要是真坏，趁着你们没醒时，就拿枪把你们都打死了。”

　　“看来你还有些良心！”孙卫国接过话，“可是在这紧要关头我们还是不能全信你的话。”

　　为了不让胡鹰及时找到这里，孙卫国想起了萧瑜的“手表”。他命令萧瑜把“手表”给他，萧瑜只好把“手表”从右手拿下来，递给孙卫国。孙卫国抵着枪腾不开手，他问张所手能动弹不。张所喝了奶汁有力气多了，他伸出手接过萧瑜的“手表”。突然张所万般吃惊地说：“你怎么有我儿子的照片？”

　　萧瑜先是一愣，随后问道：“那真是你儿子？”

　　孙卫国也突然记起，在张所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他儿子的相片，怪不得刚才自己觉得很眼熟。

　　张所不禁流着泪说：“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认识啊？”

　　“不许动！”三个人都愣住了，想不到胡鹰来得这么快，只见胡鹰拿着一把手枪，指着车里喊道。

　　孙卫国明白此时极度危险，他死死地把萧瑜搂住，看着车外的胡鹰厉声地说：“你开枪吧！”

　　胡鹰嘿嘿嘿一笑，问向萧瑜：“萧瑜，我的毒品呢？”

　　“被这两个警察锁在了后备箱里。”

　　胡鹰看到了萧瑜手上的手铐，他凶狠地让孙卫国赶快打开萧瑜的手铐，孙卫国用枪指着萧瑜的头，根本不动。此时萧瑜用手在孙卫国的大腿上轻轻地掐了一下，孙卫国不明白萧瑜在搞什么明堂。萧瑜很镇定地对胡鹰说：“鹰哥，别要靠得太近，车里有炸弹。”

　　孙卫国和张所都一惊，车里哪来的炸弹啊。恍然间，孙卫国明白了萧瑜在吓唬胡鹰离远点，此时孙卫国的心里对萧瑜有了些好感。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生怕萧瑜在耍什么花招。

　　胡鹰听到这一句话，赶忙退后了几步，但是他的枪还是指着车里，命令孙卫国打开手铐。孙卫国还在犹豫，萧瑜又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然后对孙卫国说：“警官，快把钥匙给我吧，咱们只要毒品，不会要你们命的。”

　　张所此时轻轻地传出一句话：“小孙，给她打开。”

　　孙卫国拿出钥匙，让萧瑜打开了手铐，萧瑜走出车子的一刹那，迅即摘了孙卫国手里的枪，她一下子站到车外，对胡鹰说：“鹰哥，让我来杀掉他们好吗？”

　　胡鹰见萧瑜居然把孙卫国的枪拿过来了，他一阵狂笑：“你这警察真是蠢猪，萧瑜给我杀了他们，我还你的孩子。”

　　“砰，砰！”

　　萧瑜连开两枪，她大声地吼道：“胡鹰，你才是蠢猪！”

　　萧瑜的两枪是趁着胡鹰大笑时，趁机把子弹打在了他的头上，看着倒下的胡鹰，萧瑜扔下枪，立马把孙卫国和张所拉到了平坦的地势。

　　孙卫国和张所都身受重伤无法动弹，此时的萧瑜想到了逃走，她知道贩毒是死罪，不管这样被抓住了，自己的孩子就永远没有妈妈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警察，心一横决定逃。就在她刚一转身的瞬间，张所突然问道：“萧瑜，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萧瑜愣怔了一下，她没回答张所的问话，她却惊人地说道：“张所，我要去给你的孙子喂奶。”说完萧瑜就呜呜地大哭起来，随即她道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萧瑜的第二个男人，就是张所的儿子，张所的儿子早在一年前就认识了萧瑜，那时萧瑜的丈夫贩毒被枪毙了，张所的儿子见萧瑜一个人生活特难，就经常照顾她，渐渐地喜欢上了萧瑜。但是他不敢给张所讲自己喜欢了一个寡妇，为此，张所根本不知道儿子有了女朋友。哪知上个月，张所的儿子，被毒枭胡鹰杀害了。随后胡鹰绑架了萧瑜的儿子，胁迫萧瑜在贩卖的苹果里，替他夹带毒品。萧瑜的这个儿子，正是张所儿子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