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迷恋这份工作,已有十八个年头了。在这个建筑公司里,他虽然相貌平平,可是,却名声在外。不管是谁,你只要来这个近百平方公里的宾城,你向任何一位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打听赵锋的为人处事。没有一位不挑起大拇指、交口称赞的。事情感人最深的还是在双千年的那个夏天,穷凶极恶的丽沙台风侵袭的那个雨夜。眼看着八九吨水泥就要泡汤和稀了。赵锋硬是一个人把它全搬到了新建楼房的地下室里。这时,他刚想抽支烟,喘一口气歇歇,却发现集成小河般的雨水,分好几路向地下室里涌来。
这一惊,赵锋的劲头又上来了。硬是鼓着劲、闷着气,又把八九吨水泥搬上了二楼。也不知搬了有多长时间,反正水泥搬完,赵锋也睡倒在水泥垛旁。二日,雨过天晴。当赵锋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见上班的工友把自己围了一圈。见到人群当中的队长,赵锋挣扎着站起身来说出的第一句话:“队长,水泥淋湿了”。话还没有说完,竞晕倒在工友们的怀里。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赵锋醒来后问工友:“这么着急去哪儿”?工友们把情况一说,赵锋腾地站起身来,头也在面包车的顶篷上撞了一个大馒头:“回去!我啥病也没有,只是头有点困”。事后我问赵锋:“你当时都是从哪来那么多、那么大劲头”?赵锋的一句很平常的话语,使我从心底里感到由衷地钦佩:“我是雷锋的后继之人,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干一行、专一行、爱一行,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在市场经济这个实际、实惠的大潮当中。形式、口号已被人们所淡忘。可是,赵锋的这句及其平常朴实的行动和语言,却在我的心目当中激起了极不平静地涟渏。也感动了我好些日子。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便对赵锋产生出一个极好、极深刻的印象。时不时地跑到建筑工地去拍摄一些赵锋的工作镜头,把它作为报纸、杂志的装点。公元二千零五年八月的一天,昼夜相平,不冷不热,正是室外搞建筑工程的最好季节。这天上午,工地上机器轰鸣,吊车旋转。整个工地和灰、搬砖、砌体,所有的活路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上午八点,由于吊车的失控,三个挂勾脱了两个。而且滑轮还在不停的向后收回。吊盘的下方,两位卸车的工人在聚精会神地干着手中的活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赵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往外一推。只听‘哗哗啦啦’一阵轰响。两个工友的生命保住了,可满满的一盘砖块全都撒向了赵锋的头顶。
锋被送到了医院,工地上的所有工序都止息了半个多钟头。人们聚集在一块议论、估摸和祈祷着赵锋的伤势千万别有生命危险。就是在干起活路的时候也无精打采,谁也没了劲头。直到送赵锋到医院去的工友们回来两位,带回来的消息让大家真有点不敢相信:“赵锋没事,只是两肩和后背软组织损伤,擦破一大片皮肉。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听大夫说:‘要不是赵锋戴了两个安全帽,恐怕早就没命了’。”‘戴两个安全帽’?我心中疑惑。听说他安然无事,我这个做了十几年报社新闻记者,尽管是已经下岗,可还是迫不及待地跑到医院。看来赵锋的心情还是不错,见面的第一句话:“一个下岗职工,还破费啥”。我瞅着赵锋肩上、背上缠满的绷带问:“你怎么寻思在自己头上扣两个安全帽的”?赵锋微笑着说:“今天不是周二的指挥部例会吗?程司要去开会,临走的时候,就把安全帽交到我的手里。当时我正忙着,就没有直接往办公室里去送,而是顺手扣在了自己的安全帽上面”。我想这也许是天意吧:“你当时跑去救人的时候是咂想的”?“还咂想的呢,当时只感觉到张果老仙长在空中抛出一道金光喊道:‘不去救人,还待何时’。赵锋微笑着说:“嘻嘻,啥佛光普照的。还不是看我头上戴的安全帽与普通工人的不一样,砖头以为我是当官的了,不敢砸我”。
真的能是佛光普照吗?我弄不明白。反正赵锋大难不死这是事实。临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握着赵锋的手说:“好好养伤,衷心祝愿你一生永远平安、幸福”。走出医院,八月的骄阳似金铺满大地,黄中带有淡淡的红色。这与电视、电影神话当中的佛光没什么区别。触景生情,我不禁浮想联翩:在这社会主义和谐的大家庭里,但愿全社会都永远佛光普照,但愿人人都永远福寿安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