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春华在名人师院里,是一名数一数二的高才生,自从到阿佤山寨的‘后崖村’实习助教,回到学校以后,更是总感觉到在自己的头顶,就好像罩上了一只金光闪闪的花环,整天美滋滋的。简直就像在家乡的那个碧蓝的池塘里,捉住一条足足有3斤多重的红鲤鱼一样,屁颠屁颠的欢乐无限。可不是咋的,本来自己学习成绩就数一数二,从来没有掉下同届学生的头三名。再加上这次的助教,使得他对教学实践又有了更深一层层的认识。所以,就踌躇满志,笔走游龙,致使毕业的论文答辩在应届毕业生当中,首屈一指,独占鳌头。
可是,随着毕业时间往后推移,就连那些比自己学习成绩还差许多的富裕劣生,对口不对口都找到了工作单位,就业而离开了学校。眼瞅着空荡荡的集体宿舍里,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卓春华的心情就越来越感到无聊,郁闷和沉重起来。其实,别看卓春华在学校大门以内,是出类拔萃,学习成绩数一数二独占鳌头的高才生。可是,出了学校大门以外,大人小孩谁也不认识他是老几。因为,他对当今社会上的一些不良现象和暗处萌生的‘潜规则’却还是知之甚少,缺乏了解。拿他爹的话说是他:“念书念多了、头脑念彪了。”他根本不知道,国家在加入‘WTO’以后,虽然得到的好处卓著颇丰。可受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资本主义国家的那些不良陈规陋习,也潜入到我们华夏文明的古国,无孔不入地滋生、蔓延。尽管社会现在有用的人才还是十分匮乏,可由于有盘根错节的无形之网的密罩和在不透明的‘潜规则’的掌控的前提之下。个别单位尽管是急需高知识层面的人才,但用人却并不是以才定干吸引人和为宏观将来发展着想。
卓春华的老家是偏远的山村,祖宗八代都是老实巴交、从泥土里刨食吃的善良农民,在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当中,毫不容易出了一位卖糖葫芦,所谓搞经济的买卖人。但是,在他所认识的领导层次的人物当中,充其量最大的也就是一至四年级学堂里的班组长和学习委员。所以,在毕业以后的双向选择的过程当中,就没遇见过独具慧眼领导层的官宦人士,来到学校里来指名道姓地聘请和录用卓春华,到他们的单位供职就业,更别说是对口选项了。
毕业半年以后,在第六个月第一天的早晨。卓春华简单梳洗一下歪躺在被褥单薄,身单只影的床铺之上,找出那些自己以前发表过的文章翻看、消遣。突然,总务处的那位‘雪肤艳’胖阿姨推门而入,送来一份后勤处刚刚下发的书面通知。卓春华接在手中,点了点头,目送着‘雪肤艳’的胖阿姨远去以后展开一看,一下子惊呆了:
“为迎接新生入学做好准备,经学校筹委会研究决定:所有应届毕业生限十日之内,必须离开学校集体宿舍。逾期不离开者,学校要征收日300元滞纳宿舍的住宿金,以示公正”。
卓春华找到读‘大一’的老乡加女朋友山枣,声音颤颤的:“学校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撵我滚蛋,这不称职和不讲道理,还育英的摇篮呢”。“要不你就留校读研吧”,山枣说:“三年研究生毕业了,咱俩可以一同参加工作”。“我倒是想呀。”卓春华说:“可钱呢?4年大本,我爹已经为我累得筋出力尽。再教他拿钱供我三年读研,就是敲碎了骨头他也没那个本事”。“要是能半工半读就好了”。沉默了好长时间,山枣说着从兜里掏出300块钱,数了又数翻来覆去地端详着抽出一张揣回自己的兜里,把剩余的两张递给卓春华道:“拿着,出门办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卓春华把钱接过来以后,从中间对折叠起,又对折叠起。然后,他拉过山枣的纤细的左手,把折叠得板板正正的200元钞票放在山枣的手心,又板起她4根纤细的手指,摁放在手心的钞票上:“留着,你没地方弄钱,我好说,马上就可以出去挣钱了”。
可是,第二天早晨,当山枣从学校餐厅里打好稀饭、油条,来到卓春华的宿舍里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连床上的铺盖也没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