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的夜,夹杂着丝丝寒意,月光朦胧地渗透着霜花,夜魅中的相思,在月色下跳跃,总叫人心悸。
"喷--嗤!"
寒夜中,烂赌明不禁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今晚,对他又是一个倒霉的夜晚,刚从赌台中塌下来的他,面目显得憔悴,刚才的两眼火冒金星,现在变得黯淡无彩,活象两只熊猫眼。
"嘟--嘟--"烂赌明推上摩托车,垂头丧气地往家里摸。
闪烁中,在路边有一把声音冒了出来,"老板,能借个方便,搭个顺风车吗?"
这时烂赌明才发现在他刚才推车经过的路边有个白衣老者,"你要去哪里,我可不顺路啊!"烂赌明无奈的敷衍到。
"我想去天池,可是没有看到别的车了……"
"不顺路,不顺路!"还没有等老者说完,烂赌明就没好气的推迟了。
"我可以计回你的车费可以了吧!"
一听到有利可图,烂赌明便心头热呼呼的,便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从这里去起码要50块钱啊!"
老者仿佛迟疑了,然后说道:"好吧,50就50吧,谁叫我有求于人。"
当烂赌明跨上车,还揣摩着老人身上是否有钱时万一没钱不就白搭,刚要问时,这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后坐了,他甚至没看见老人是怎么过来的。不过烂赌明转身又想到就算老人没钱,就到他家里要,反正他答应了,赖不了帐,也好,自己顺路,兜不了几个路口,想着便"滋--"的踩动油门,车子上路了。
路上,月光朦胧,树木婆娑,地上树影班驳,迎面扑打的夜霜让烂赌明打了个冷战,路上没有一个人,天上没有一颗星,车上载着一颗忐忑的心。
"到了,前面下车!"烂赌明的身后传来阴森森的话语,仿佛声音刚刚从冰窖冒出来一样。
烂赌明停了下来,刚回头看,只见老人已经朝山路上走去,他急忙下了车喝道:"喂,老人家,你还没有付钱啊!"
老人仿佛若有所悟,却有点不好意思,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烂赌明伸手接了过来,在车灯前把钞票翻了几个跟斗,擦擦毛主席的头像,笑了笑,然后搜遍了全身,才发现仅有 的30块钱,便有点不好意思的对老人说:"老人家,这里只有30块,剩下的改天再还你。"这时,烂赌明才看清了老人的脸,干瘦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苍白得象一张白纸。
老人接过钱,烂赌明这时接触了那双发紫的手,粗糙的像树皮一样的手,当烂赌明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上了路口,他的背影飘进了丛林,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朦胧中被他的老婆吵醒,向他要买菜的钱,烂赌明懒洋洋地指向他昨晚脱下的外套。这一下,他老婆更是火冒三丈。掀开了他的被子,咋梦惊醒的烂赌明抢过老婆手中的冥币,那清晰的"冥通银行"的字样,那昨天看清的毛主席头像现在变成了阎王老爷的头像正向他狞笑着,烂赌明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脸,"唰"的变了青色,眼前又浮现老者那干枯的身影……
烂赌明惊忙中回过神来,掐着手中的冥币,抛开老婆的诅骂,驾车飞快的赶去昨夜老者消失的榕树小路,小路向竹林伸去,顺着小路转过竹林映入眼前的是"天池火葬场"五个灰白的大字。烂赌明摆出一副找晦气的样子四处寻问昨夜老者的模样,可是仿佛老人从这里消失了,在他的纠缠下,一个工作的后生不耐烦的撞了一句:"这里就没有这个人,呢!除非是躺在这里等下炉的这个吧!"顺手就推开了棺盖。烂赌明两脚一软,昏死了过去,只见棺木里躺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苍白发紫的脸,那干瘦得皮包骨的手中明显的捏着那昨夜还属于烂赌明的30块的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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