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无锡的古玩市场的一家名为盛世孤品的古玩店内。
今早从八点起了就下起了小雨,所以客源不是很多,当然,这也和现在是淡季的原因有关,所以刚才练了一会儿字,我收起笔墨宣纸,烫了一壶茶,端起茶杯空对窗外秋景感慨起来,这秋雨菲菲的季节确实很适合江南小儿女在这里伤感。
这时,张亦晨来了,他收起雨伞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张亦晨是我父亲苏伯文最喜欢的一个徒弟,可是他对我一直都不好,从来没见他笑过,这次父亲还要我陪他一起回一趟凤凰,好像是要处理一些事情,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得陪同,因为这个长相英俊帅气、身手敏捷的万能超人竟然在生活能力方面是个白痴,也没有身份证,总之,他的身份是一个谜,这次凤凰之行我主要是负责他的衣食住行,怎么听都感觉我像他的小保姆,其实我今年才19岁,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暑假帮父亲看一下古玩店。
因为没有身份证,只得坐大巴,可苦了我,我晕车晕得很厉害,一上车便用口罩严严实实将自己包住坐在位置听着MP3上一动不动了。
整整坐了16个小时,才到达凤凰,这是一个小镇,朦朦胧胧的夕阳下古老朴实的村庄显得安逸又祥和,有一些老人坐在屋檐下聊天做着一些精细的手工,突然想起阿信的歌:人说百花地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待着那出征的归人……人不是很多,看样子这里不是旅游盛地,张亦晨下了车,然后步行。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了,我这一路的颠簸再加上没吃东西,我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我真的是到极限了,我问:“我们还要走多久?”张亦晨淡淡道:“哦?我们才走了一半。”我差点崩溃:“难道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我们还要走两个小时?”他问:“你很累吗?”我作可怜状:“累死了,我感觉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他说:“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吧!”然后便径直走了,现在已经是8点多了,天已经差不多全暗下来了,路边看不到一点人烟,此起彼伏的虫子声在耳边响起,路旁的矮树鬼影森森的立在那里,我不由得心一怯,赶紧快步跟上张亦晨。
走了许久,我猛的发现前方有一栋瓦房,我以为是眼花了,结果认真一看还真的是一间小瓦房,我惊喜道:“张亦晨,那里有间房子,我要去休息!”我幻想着那小房子里住着温柔慈祥的老人,然后我们一来就给我们做一顿精致的乡下野味,再用热水泡泡脚,那当真是神仙也不如了;想不到张亦晨冷笑:“估计到了你就不想进去了!”
我们走近一看,这小瓦房只能一个字形容:破!是真的破,屋顶竟然破了个大洞,还有一只乌鸦停在上面哇哇直叫,在这白森森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更本就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张亦晨问道:“小妹,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歇脚?”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感觉一阵颜面无光:“当、当然,你害怕吗?”张亦晨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径直将身上的东西全卸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件大衣,铺上两本杂志,让;我坐上去,然后又掏出一些干粮,分给我吃,他自己则倒头就睡,我不知道是因为环境太渗人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睡不着。
拿着手机按个不停,这时候突然有两个人进来了,由于破屋没有门,一男一女,径真走了过来,男的背着一个木架子,女的则抱着一个黑色包包,看到我们有些惊讶:“嘿!这里有人”
我问:“你们是?”女的走过来,朝我甜甜一笑:“我们是来这里写生的学生!因为迷路了,见这里有栋小房子,于是进来歇脚!没打扰你吧!”我望了望张亦晨,没醒,微笑道:“没事”,女孩递给我一包饼干:“你要吗?”我摇了摇手:“不用了谢谢”,他们也稍微的整理一下东西便睡了,月光下,我发现他们脚下竟然有一滩水,我在想,他们不会是刚从水里爬上来的吧!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身向我告别,张亦晨还在睡,女孩摇醒我:“小妹妹我们走啦!”终于看清两人的脸了,两人均是长得眉清目秀,倒也是一对壁人。
临走的时候,男的疑惑的问我:“小妹你一个人到山里面不怕吗?”我一愣,这不是还有张亦晨吗?我刚想跟他们说那不是躺着个大活人吗?我转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不见了。
我一愣,难道张亦晨是鬼?他们更本看不到他,我不由自主地退了退,张亦晨依旧在睡;不见有什么异样,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轻轻的收拾我的背包,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啊的一声大叫一声,差点跌倒在地,吓得冷汗直冒,回头一看却是张亦晨的手:“你干嘛啊?大清早的弄东弄西,吵到我了!”我惨白着脸,干涩道:“不好意思哈!您继续睡。”他皱了皱眉:“不睡了,起程吧!”
一路上我一直担心受怕的跟着他,他倒和平时无异样,臭着一张脸,我们又沿着大路走了许久,我问张亦晨:“为什么我们当时不叫辆车呢?”张亦晨一脸嘲弄:“你知道吗?这条路上的不干净的东西很多,这条路是出了名的“黄泉路”,哪有司机敢载人啊!何况还是晚上!”我疑惑道:“什么?”他脸上的嘲弄味越浓了,冷笑道:“你以为刚才那两个是人吗?”我嘴唇一抖:“你什么意思?”隐约感觉有些不妥了,他指了指地上的两滩水:“昨晚来了两个人是吧!”我点了点头,他抬头仔细的看着我:“你确定你是苏伯文的女儿?你好差劲,难道你没发现这两个人是鬼吗?那男的刚才说的那句什么怎么你一个人敢在这山过夜云云,无非是想让你怀疑我是鬼,离间我们之后,你若是落下了单,他们便可以将你分食了。”我身体一颤:“不会的,他们长得这么和蔼”,张亦晨冷笑一下:“那又怎样?鬼是会变的嘛!”说着便不再理我,想起昨晚和他们共度一个晚上,不由得汗毛直竖。
终于来了张亦晨他们村了,叫沟子岭,张亦晨远远的站在村头,突然钻进树丛中,让我在外面照看着行李和自己,他去去就来,我疑惑地望着他,他钻进树丛后,西西簌簌在树丛中折腾什么的,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只见他穿着一件白大衣,类似于医院的那种大夫穿的制服,然后一脸的络腮胡子,身形胖了不少,看起来跟平时一副愣头青模样的相差很多,我颤抖道:“你?张亦晨?”他恩了一声,那声音浑厚得和苏伯文的声音有得一拼了,他接过我手中的行李便向村里出发。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他朝我微微一笑:“算你识货!”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左摸摸右看看,他说:“出息点!跟紧我!”我哦了一声,赶紧一脸严肃的跟上。
村口有一个大水库,晨曦倒映在水里泛起粼粼微波,构成一副美妙的乡村风景,有许多人围在水库旁,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将唯一一条通向村子的路给堵住了,张亦晨皱了皱眉,拉着我向水库旁边走,那边的人围得稀疏一点,只看见水库旁边躺着两个人,像是溺水被救上来的,有好些村民正在施救,大部分人围得远远的,我凑近一看,吓得魂都快飞了,那两个溺水的人不就是昨晚和我睡在破屋里的那对男女吗?两人的脸被泡得发白了,那个女尸旁边赫然放置着一个黑包,还有一小包饼干,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昨晚她要给我吃的那块,还好我没吃,否则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个惨法。
张亦晨问旁边的村民:“这里怎么回事?”一村民道:“这两个大学生是前几天来这里写生的,昨天我们发现他们失踪了,于是到处找他们,没想今早被两个放牛的娃子给看到了,造孽哦!那两娃子吓得现在门都不敢出了!”张亦晨说了声谢谢,然后一脸“你看吧看吧都说了他们是鬼的”得瑟模样望着我,我鄙夷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他带着我径直往村里走,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栋红砖青瓦的老房子那里,大门上挂着一块大匾:张家宗祠,在旁边的墙垣上用白色石灰刷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就预示着这栋房子有些历史了。我问:“这是你家么?”张亦晨像没听见一样,完全把我无视化,我跺了跺脚,也不去理他。
两个光着屁股坐在门槛上玩的小男孩惊讶的盯着我们,问我们是谁?张亦晨问:“你爷爷在家吗?”其中一个道:“爷爷在屋里,我带你们去!”从大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很古朴的四合院,要进去正堂还有几个小台阶,台阶上布满了青苔,里面甚是凉爽,里面又挂着一块牌匾:明德堂。
不一会儿,一个精悍的小老头出来了,张亦晨用标准的普通话跟老头讲:“村长您好!我回来了!”村长一脸惊讶,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道:“你比想象中要快!”张亦晨点了点头,村长思索了一下:“如果没治好,王秀香就得死你知道吗?”我一惊:“没必要吧!治不好就得死人?王秀香又是谁啊?”张亦晨冷冷道:“我知道!”村长道:“好吧!随我来!”张亦晨招手让我一起进去,我们随着村长一起转进内堂,向左行,第三个房间,村长呀的一声推开门,里面药味甚浓,明明外面天气晴朗,这屋里却是暗无天日,村长伸手在墙上开了灯,一盏暗黄色的淡淡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照亮,这一个女人的闺房,床上躺着一个人,用蚊帐挡着的,看不清是模样,村长拖过两张凳子让我们坐下,张亦里撩起蚊帐,只见一个女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脸色郁青,还长满了红点点,甚是恐怖,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年纪应该只有二十七八岁,张亦晨向村长道:“请您回避!”村长有些不放心,不过见张亦晨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就退了出去,在门口来回踱步。
张亦晨边打开背包里的一只箱子边使唤我:“你去!将她的衣服脱掉”,我皱了皱眉:“什么?”他瞪了我一眼:“我叫你将她的衣服脱掉!你没长耳朵吗?”他疾言厉色的样子真的很可怕,我不敢违拗,只得走过去,跟那人说:“嘿!醒醒!”女人唔了一声,却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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