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牛犄角的男孩
时间:2010-08-15 00:08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十年没笑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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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山是个十五岁的男孩,活泼开朗,贪玩。 父亲到广东打工去了,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地里的活都撂在母亲身上,母亲常常抱怨累。辰山很懂事,每当母亲到地时,他也跟上一起去,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不少农活。 一个星期天,妈妈有事要到外婆家,正好水过来了,她
辰山是个十五岁的男孩,活泼开朗,贪玩。
父亲到广东打工去了,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地里的活都撂在母亲身上,母亲常常抱怨累。辰山很懂事,每当母亲到地时,他也跟上一起去,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不少农活。
一个星期天,妈妈有事要到外婆家,正好水过来了,她实在抽不开身子,就吩咐辰山把那块玉米浇了。辰山也浇过很多地,便一口答应了。
辰山等到水进地时,已是中午,火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辰山知道自己的玉米地很平,水会很容易地达到每一个角落的,便到大树底下乘凉。这是一棵多年的大柳树,枝繁叶茂,辰山靠在树上眯缝着眼睛。
突然,眼前白影一晃,什么东西?辰山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有一只大白兔在悠闲地吃青草,那兔子真可爱,全身雪白,毛茸茸的。辰山一看,贪玩劲就上来了,他冲过去,想逮住那只兔子。兔子吃了一惊,立刻就跑。辰山在后面紧追不舍,要知道辰山的短跑速度很快,连体育老师都夸他,因此,辰山紧跟着兔子。那兔子也奇怪,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跑,不怎么惊慌。辰山很气愤,加快了速度,那兔子也加快了速度。前面就是一条半人深的水渠,那兔子纵身跳下,不见踪影。辰山左瞅瞅,右看看,一时没了辙。就在他一转过身,发现水渠里有一女子,洁白如玉,美若天仙,就是连狗蛋的新媳妇也没有她漂亮,辰山嘀咕着。那女子不说话,只对他微微一笑,编贝若雪,辰山觉得自己的魂都快没了。要知道,他也进入了青春期,晚上常常做些朦朦胧胧的梦,梦见和女孩子在一起,醒后裆部汪洋一片,他查过书,知道这叫梦遗,这很正常,也放心了。现在,有一个天仙姐姐站在面前,还不使他魂飞魄散呢。辰山呆了一会,忽然想到自己的地里正浇着呢,不知道浇完没有,可不能让水跑了。就恋恋不舍地向自家地走去,走走停停,回头看看那个女子,那女子笑容灿烂依旧,辰山的心狂跳个不停。
玉米地的水已明汪汪的一片,再迟一会就要溢了,辰山很庆幸,他赶快把自己地的口子挡住,把水挡回水渠。水很大,辰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干完后,他擦把汗坐在树下喘气。他忽然想起,那女子还在不在沟渠里,就抬头张望,什么也没有,只有玉米在风中猎猎作响,辰山无限惆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扛着铁锹,向家走去。
母亲还没有来,看样子,应该晚上回来吧。辰山看了一会电视,就开始简单地做饭。饭做好后,睡意袭来,他感到有些累,便倒头就睡……
又到了那块玉米地,草长得郁郁葱葱,中间有一些蝴蝶停在不知名的野花上,蚂蚱蹦来蹦去,辰山无心看这些,要是在平时,他早就逮住蚂蚱烤着吃。现在他又在张望,看看那个神仙姐姐在不在。就在他失望的时候,有人敲了他一下后背,他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个神仙姐姐,她轻轻地问:小兄弟,你在找我吗?啊,她什么都知道?辰山脸红了,那个神仙姐姐伸出玉手,抚摸着他的脸说:哎呀,小弟弟,你还害羞了?辰山身上一激灵,忙蹲下来,两腿紧紧地夹住……
辰山觉得有只手在摸他的额头,并说:“你喊什么?”他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妈妈,妈妈回来啦。辰山不好意思说做什么梦,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觉得裆部汪洋一片,湿湿的。
妈妈说辰山肯定浇地累了,让他多歇息会。辰山靠在椅子上,还在回味在那个梦境,真是好绮丽好心动啊。他懒懒的靠着,不想起,不想动。天色已黄昏,明天要不再去那沟渠看看。
夜晚来了,辰山看了几眼电视,觉得索然无味,便躺在炕上,沉入梦乡。妈妈心疼地说:早知道我和他一起浇地,看把孩子累得,连最喜欢的《天龙八部》也不看了。
夏夜不长,农家院里,昆虫极多,有不少游兵散勇也混进家里,咬得辰山妈怎么也睡不着,以往这个时候辰山醒着,和她聊上几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今天却有点不习惯。好容易睡着了,突然一声大叫把她惊醒,那叫声像是一种背了千斤重负,涉了不少山路,实在支持不住时卸了下来的舒畅,叫声悠悠长长。辰山妈忙把辰山推醒,问他怎么了,辰山迷迷糊糊地说:不知道。辰山妈给他拭了拭汗,拍着他说好好睡哦。辰山怎么回事呢?旧梦重温,神仙姐姐入梦来,害的他又湿了,多旖旎的梦啊,身上有一种疲惫和惬意。妈妈睡着了,风不知在扯着什么,摔打着他家的院门,他还未来得及多想,双眼重于千斤石……
第二天,他醒来时,已是八点,不是有窗帘,太阳早就晒到了屁股上了,妈妈不知哪里去了,考虑是到地了。他一掀被窝,有一股浓烈的草根味,裆部湿湿的,不知是新湿还是旧湿,他忙换下内裤,开始洗,洗完后,看到锅里有金灿灿的小米粥和小葱拌豆腐,他吃了一大碗,开始有些力气,但总觉得身子困困的。下午就要开学了,上午再出去转转。
不知不觉转到了那块玉米地,玉米开始有了重甸甸的棒子,长势喜人。那个神仙姐姐站过的沟壑上,空有风儿吹过。突然觉得白影一闪,水渠上又站着神仙姐姐,他大喜过望,忙往过走。这时妈妈在地里叫道:辰山,来帮妈妈施肥。话音未落,神仙姐姐不见了,就像来时一样,匆匆而逝。辰山有点傻,明明看见了,难道眼花了,难道夜有所梦日有所想吗?真奇怪,他还是进了地里。在迷茫和惆怅中度过一个上午。
吃完午饭,辰山就收拾东西,准备去五里外的那个中学,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等车。辰山傻傻的,同学们贫他失恋了,他不置一言,同学们笑骂:这小子装酷。
好像有种失恋的感觉,难道我与神仙姐姐只能在梦中相遇吗?辰山在自习上反复地想着。他倒渴望睡觉,一睡觉姐姐就来了,多好。盼望的事往往很难达到,自习呀就是不下,度日如年呀!终于下了,他忙跑往宿舍。
奇怪,一交睫,就睁不起来了。同学们来时看到辰山已经睡熟,都惊讶地讲:这小子丢魂了。半夜时分,辰山一声大叫,把一些睡不安稳的孩子差点吓死。辰山在做什么梦呢?原来他梦到了神仙姐姐在洗澡,他呆呆地看着她洁白的背部,突然,神仙姐姐一转身,辰山何曾见过这阵势,就一泄如注。辰山听着惊慌同学的责骂不以为然,心里甜滋滋的。不一会,又睡着了。一段时间后,又是一声大叫,同学们气得踢他,他假装不知道。这一夜呀,把同学们可整惨了,整整四次。第二天,同学们骂他是猫叫春,特送他一个绰号:春哥。辰山呢,听若未闻,视若无睹。同学们都傻眼了,说道:这小子,狠。
辰山夜夜如此,同学们苦不堪言,但也无奈。这时那个神仙姐姐在辰山梦里的角色发生了改变,已不是一个单纯的姐姐了,她变成了辰山的妻子了。辰山就是受不了这刺激,一夜大叫四五次是平常的。这还了得,几天下来,辰山病恹恹的,瘦了不少。同学们都说他有了病,让他及早就诊,他不置一言。
周五了,辰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到家后,妈妈早就等他了,锅里有香喷喷的饭菜。辰山一出现,把妈妈吓坏了,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简直瘦了一大圈,尤其两只眼睛周围出现了黑眼圈,脸上没有蓬勃的朝气,没有以往的笑容。妈妈心疼地问:“孩子,你怎么了?”辰山淡淡地说:没事,好着呢。妈妈差点哭了,眼看天气已晚,明天一定早早地到镇上医院看看去。
入夜,妈妈久久没有入睡,眯着眼睛想着心事。突然,辰山又是一声大叫,妈妈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掀开了他的被窝,只见辰山的内裤已脱了,白色的液体从那根上冒出来,妈妈左右为难,不敢叫醒儿子,儿子这么大了,看到自己看他,还不羞死?妈妈没有办法,又开始睡,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儿子又开始大叫,妈妈又掀开被窝,又看到了那一幕。一个晚上,就这样四次,妈妈头疼的要命,一夜没睡,更重要的是儿子怎么办呢?
天未大亮,妈妈就起来准备去镇上。她把儿子叫醒时,早车来了,他们坐在车上,向镇上进发。到镇上,医院没有开门,妈妈想到有一个老中医很出名,就去拜访。老中医正在晨练,看到后热情地把他们迎进去。老医生一把脉,就说到:这孩子肾虚脾寒,四肢无力,应该是大量的梦遗所致。说着开了一些药嘱咐他们要多加注意。一路上,辰山窘得脸发红,妈妈问他:你晚上做什么梦呢?辰山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说没有。
儿子既然如此了,就不要去学校了,她忙在电话上给儿子请假。老中医神奇的诊断,妈妈很有信心,她坚信,儿子一定能好。她看到儿子服下药后,很高兴。当晚,儿子又来了那一套,妈妈吓坏了,心想这可怎么办呀。又想起老中医的话让他们三天后再来看看如何,不行三天后看看怎么样吧。这三天,对妈妈简直就是煎熬,看看儿子天天如此,她吃不下,睡不着,自己也瘦了。
三天后,妈妈带着辰山如约而至,和老中医说明情况后,老中医也一筹莫展,他嘀咕:按理说,应该有好转,可是?他想了半天,拉过辰山妈妈悄悄地说:你的儿子好像是癔病,到大医院去看看吧。我这里看不好,你去找心理医生去。辰山妈妈没有办法,只能说好。立刻,他们就坐上客车,向市里面驶去。
接诊辰山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大夫,一脸慈祥,很和善。她向辰山妈妈问了一些情况后就把辰山带到里屋,单独和辰山谈。谈了一个小时后,出来了。又单独和辰山妈妈谈。医生说:你儿子说原先碰到一个兔子,追着追着就不见了,反而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貌若天仙,后来就梦到这个女子和他交合,所以就有梦遗,就是太频繁。她又问了那个老中医开了些什么药,得知后说:对的呀,只是不能让他去想那女子,可是半夜谁能阻止呢。医生说她已经通过催眠进行治疗,但收效不大;通过一些针灸,但是也收效不大。最后医生开了些抗抑郁药、抗焦虑药等,嘱咐他们五天后再来。
回家后,妈妈遵医嘱按时让辰山吃药,可是一到夜晚,一切依旧,可把妈妈整惨了,她数天没有睡觉,再也坚持不住了,打电话让辰山的爸爸回来。爸爸心急火燎地回来,整夜守着辰山可就是不管用,他们都慌了,不知怎么办。辰山的外婆闻讯赶来了,背着辰山悄悄地说:这考虑是中邪了吧,应该是遭了邪女了,赶快找黑山村的张先生来看吧,要不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张先生其实是个巫婆,她喜欢人们称她先生。只见她一来后就鼻子抽动,大叫有邪气,一看辰山瘦弱的样子就不住地抱怨辰山的家长,是他们耽误了孩子,如今这孩子也鬼迷心窍了。辰山妈背着辰山问:这是个什么妖气?张先生抽了一锅烟,低低地说:兔子,一只四百年的兔子,专找处男,我已和她交锋了好几次了。她夜夜就来吸取孩子的真精,直到孩子精尽而亡。我问你,是不是一个晚上四次?辰山妈顿时惊呆了,大叫是是是。张先生开始布法,在孩子的身上贴了几道符,又在门头,炕角塞了一些物事,最后吩咐:找一个牛犄角,晚上套在孩子的跟上,看她能怎样!说完后,辰山爸赶快把五百块塞进手里,张先生露着黄牙笑道:这兔精,不想活了,说着扬长而去。
当夜,说也奇怪,辰山只叫了一次,跟上一直套着牛犄角,爸爸看着怕刺伤身体,一晚没有睡好。三点时,只听辰山恶狠狠地大叫:臭婊子,咱们走着瞧。一下子把辰山的父母吓坏了,他们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白天,辰山父母都睡熟了,辰山百无聊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他好像觉得耳边有一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弟弟,好想你哟。他顺着声音走去,来到了自家的柴房,很阴暗的一间小屋,一进小屋,他就不由自主,躺下了,沉沉入睡。辰山父母醒来后,怎么也找不到儿子,后来终于顺着鼾声找到了柴房,一看儿子睡得正熟。他们连忙掀开儿子裤子一看,汪洋一片,他们再也忍不住了,抱头大哭:兔奶奶,饶过孩子吧!就这样,他们防不胜防,原来孩子晚上梦遗,现在白天也如此,这怎么办呀。他们又找张先生好几次,张先生来布施了一番,拿钱而去,而孩子还是老样子。最后一次他们去找张先生时,张先生双手一摊,表示不愿意再来看了。这样,一里一外,一个月过去了,而孩子变得骨瘦如柴,形销骨立,他们也好不到哪去。这一家,天天痛哭,吓得左邻右舍都住开了,村子的人也对他们避退三舍,亲戚朋友也躲得远远的,大家都说他们家妖气太盛。
一天,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就又到市里那个女医生那里就诊,大夫一看辰山的身子,脸都变了。无情的化验单放在面前时,大夫说没治了,肾严重受损,别的器官也相应受损,纵华佗健在,也回天无力了。辰山一家哭成一团。大夫质问:你们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来治呢?辰山父亲支吾着说,我们以为鬼神看呢。大夫长叹一声:一切晚了。
回家路上,辰山父母苦笑着装给孩子看,孩子低低地说:爸妈,我都听见了,不要骗我了。说完,三人哭成一团。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家又说又笑,似乎是把一切看开了,什么也无关紧要了。
一天下午,辰山突然提出要到那个水渠看一看,父母答应了,他们用轮椅把孩子推到那里。那天,碧空如洗,已是初秋天气,柔和的风阵阵吹来像是老妈妈的手。庄稼部分泛黄,四野呈现一片丰收的气象。远处,一群雪白的山羊像是白云朵朵,牧羊人嘹亮的歌声时时传来:叫声姐,等等我,咱们两个一起把河过……辰山大叫一声,晕过去了。父母当时泪流满面,赶快把孩子往回家推。
当晚,辰山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他的声音低不可辨:爸妈,我不能伺候你们二老了,我要走了……父母哭成一片。只见辰山的嘴还在动,母亲忙靠上去,只听微弱的声音在吟唱:叫声姐,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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