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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唐港县柳湾镇中心小学教师。三十多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绝对是个难得的将才。学校领导大场合上做的报告，都是老刘代笔的；新学期分工有了难处，也是老刘“赤膊上前阵”。可惜，除了得过两次镇里表彰以外，没有得过更高级别的荣誉。学校每年评选“市先进”“师德标兵”，领导事后都会跟他打招呼：你是当之无愧的，不过现在某某也不错，下次一定考虑你。老刘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去年，老刘通过自学拿到了本科文凭，也就有了晋升高级职称的念头。升高级职称，市表彰必不可少。今年，老刘听说学校分了两个指标，赶紧提前跟学校领导打招呼，希望领导考虑。各个领导也都通情达理，表示一定解决。老刘也不是榆树木雕的人，知道当今社会空口说白话没得用，于是一咬牙，花了千把块在镇上最好的酒店订了一桌，约了学校的校长主任等一干领导去联络感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学校赵校长率先发言：“老刘，工作踏实，教学业绩众所周知，市表彰，当之无愧！”一向与老刘一板一腔的教导处钱主任也说：“老刘同志论功劳有功劳，论苦劳有苦劳，这次市表彰，非他莫属！”其他几个校长主任也都认为老刘论资历论学历论成绩都值得先进。
看到各个领导这样表态，肯定成绩，明确支持，似成“一边倒”的格局，老刘特别激动，不停地敬这个的酒，敬那个的烟，一杯一杯的干，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天，老刘醉了。临了，拉着赵校长的手不肯放，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说：“我……我就知道……各位领导一定……一定会……照顾到老实……老实人的利益。等到……事情落实了，我一定……一定到你赵校长的府上……去感谢……答谢……不，是酬谢！”赵校长的酒量真是没得说，喝到这种程度，还很清醒，笑着说：“看，你这个老刘，酒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酬什么谢啊，哈哈，我们会考虑你的事情的。”
到了上报材料的前一天晚上，学校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刘坐不住了，又打电话问赵校长那件事怎么样了，赵校长说：“哎呀，老刘，你呢，也是个明白人，我也急呀。不过班子的意见是明天落实，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哈哈。”老刘想到酒桌上各位领导的表态，也没有看到哪个竞争对手有什么动作，心稍稍放宽了些。
这天一早，全体教师会议。赵校长宣布：“根据上级的相关部署，今年评选先进教师要走民主程序，当场投票，当场唱票，哪两个同志的票多就是哪两个同志当选。”老刘想：平时我见人一脸笑，对谁都不曾有过高声，笔头上帮过不少人的忙，人缘应该不错。想到这儿，心中喜滋滋的，但老刘多稳重的人啊，没有放在脸上，免得人见了反感。
投票结束，当场唱票。结果，小孙、小李高票当选。老刘只得了一票，还是自己投的。
老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回到家就躺到床上。这一躺，就躺了三天，病了一场。
若干天后，老刘才知道，就在他打电话的那天晚上，赵校长告诉了小孙、小李评先进要走民主程序，两个年轻人连夜行动，副校长都是一条烟两瓶酒，主任是两瓶酒，普通教师一人一包“玉溪”，大家的良心全被“俘虏”了。至于对赵校长下了什么“大榔头”，就不得而知了。
老刘想想赵校长电话里的话，后悔自己榆木疙瘩脑袋，要是知道意思一下，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了。
咳，怪谁呢？只好等明年了。明年也要来个“大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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