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窗外日头已高,和煦的阳光从海蓝的纱帐边撒入病房。空气干冷,我觉得口干舌燥,鼻腔和喉管仿佛在燃烧。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片段,这使我头痛欲裂。一股酸涩感从心底喷涌而出。我的脾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能饮酒了。我想,这还得感谢那个女人。她现在或许正躺在某个男人的床上过她逍遥的日子。那个毒妇想害死我,并且想把我名下的财产吞并,还和另一个男人有了孩子。我怅然的望着病房苍白的天花板。苦笑,我这一生,生来就是被人玩弄般,自小叛逆的我与父亲分离,那个视权如命的男人总是一丝不苟,所有东西都规规矩矩,一成不变。他将我送到国外,自己却在国内又找个女人结婚,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他就是我现在的弟弟——艾瑞。那个男人原本将继承权交给他,可我那痴情的弟弟却为了一个比他大14岁的女人私奔,还拿走了他一半的财产。最后狼狈的从芝加哥坐拖车回来,父亲因此也不再喜欢他。于是,他召回了在国外历练多年的我,打从他将我扔在西雅图街头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然而,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第一篇: 回归高空万里,我坐着从芝加哥回中国上海的飞机。到达机场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早已叫司机接我,我望向车外,豆大的雨水冲洗着车窗,繁华的街市依旧灯火辉煌,可人却不一样了。那晚我没有立刻去见那个男人,而是回到许久不见的家中。没有一个人认得我,甚至连我的弟弟艾瑞也不曾听过我的名字。那个男人突然回来了,他已经比原先老了许多,纵使多年不见,我还记得他先前是如何将自己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西装领带,笔直挺拔。如今,他依旧是那番模样,只是鬓边添了几丝白发。他还是用多年前的语气向我问候,我感到好笑,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却要行宾客之礼。我坐在他的右侧,他的对面坐着我的弟弟和后母。心想这些年,他居然可以把我的事情埋得这么深,连枕边人都可以一无所知,这个男人的城府还真是深不可测。他向那对母子缓缓讲述我的来历和过去,后母皱起了眉头,艾瑞已经很激动了。“爸,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叫这个人哥哥?”那个男人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动了动嘴唇:“他是你哥哥,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艾瑞站了起来,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用手指着我:“哥哥?爸,你确定这个人是我的亲哥哥?”后母一把将站起来的艾瑞重新拉回沙发。神色平静的望着我温和的说:“乔克,你的到来让我们很惊讶,同时也是个惊喜,欢迎回家。”那个男人走到后母身边用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们不公平,但是,我对蔚珈的愧疚更大,乔克是她的儿子,而我是这孩子的父亲,我要对他们母子负起责任。”后母并没有回应男人,而是走到我的面前,我站起来看着她,那张脸十分和善温柔,高挺的鼻梁,杏眼峨眉。眉目间带着贵妇的气质与从容与母亲极为相似。她也望着我,我以为又是一些客套的话,没想到她将我搂进怀里!对于这突然的举动,我不知所措,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也搂住她。她比我矮了一截,我闻到来自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仿佛从前我的生母将受伤的我抱在怀中。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这使我想起从前生母也是将柔顺乌黑的长发轻轻挽起,用小发卡子别住。就像她这样!这让我突然地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她搂住我许久才放开,已经见她那双杏眼中氤氲着泪水。如电击般刺进了我的神经,母亲生前双眼总是含着泪水,而这个女人!我的后母!她居然表现着与我母亲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包含着悲伤,痛惜,不忍,不舍的表情。被她演绎的更加精彩绝伦!我不经由好感对她产生厌恶,难怪那个男人再娶,不过是娶了个母亲的替身罢了。她依旧望着我,已不似先前的表情,这总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缓缓道:“乔克坐了一天的飞机应该好好休息,一切事物我会打点好”她停顿了下“你是蔚珈姐的儿子,我本该知道,可是万皓并没有提前通知我,你弟弟艾瑞从没见过你,所以有些激动,对于他的失礼,我向你道歉。”艾瑞突然站起来,转身上了楼。那个男人冷冷的看着艾瑞,转过身“我还有事情要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后母点了点头,男人走了。诺大的家中只剩下我和她。我向她说了晚安就到客房休息去了。躺在床上,我看向窗外迷离的夜,辗转反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