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卧室的门,一切的吵杂都淹没在了黑暗里。周围,是那样的静,拧开手边的台灯,在柔和的灯光下,一缕茶的香气袅袅升起,映在这温柔的光影里,一切,那么的温润柔和。顺手拿起在早上就已停止摆动的闹表,嘎嘎的拧上了弦,瞬即传出了它清脆有韵律的声响,和着自己孤独的心跳。看着绿绿的清水间映着的几枚红枣,突然间的想和你说:“好想和你喝杯茶!”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与海的缘分。可,走得近了,是不是倒看不清了自己? 我没有再回到海边,也没能争取机会,再去看看那碧蓝的海。路过秦皇岛的时候,终于没能抵御那沿途的疲惫与厌倦,与海擦肩而过。但却一直怀揣着年少时的梦想,在想有人再一次的和我说:“哎,看山的那边,看那片海……”想象中的,早已不再是年少时的我们,那在海边迎着璀璨朝阳的灿烂的脸。而是孤单中的自己,迎着海风撩起的长发,卷起的衣角,在暮色中,在寒风里,面对着深褐色的大海,冬天里的大海。 什么时候呢?你从遥远的海滨,回到了生养你的依山小城。我们呼吸着一样的空气,脚踏着同一块一直缄默着的黄土。我们,没有面对面,你甚至,没有告诉我:“我回来了!”是不是一直的那种距离,让我们难以跨越?时间,却依然带着我们前行。“还有机会和你喝杯茶吗?”,看着这样的句子,我却难以按下“确定”,在一座叫“时间”的茶坊前,终没能看见你,我们却知道,我们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心情在品味着同一种茶,或涩或苦,或清或淡。我们距离的好近,可相互的世界,却相离很远。是时间,用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带着我们,超出了一种真实…… 一直的,想要去看海,你梦中的天堂。幻想着自己如一只海鸥,飞在海的无边世界,生长在大海的怀里。没有一种深邃能与海相比,喜欢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无论你怎么细心,也看不到海的暗潮汹涌。那是涌动在心底的伤痛,世人,怎么看得懂?你说你有好多的故事,关于大海,你说:“想听吗?”我只是傻傻的笑,那时,我们好小,我只是一味地在问:“为什么,我的脚印,留不到沙滩上?”索性拼命的踩呀踩,你却在旁若无人的笑啊笑啊,笑我这个傻丫头吗?我真的是傻呵呵的,喜欢被你笑着,唯独你,只是唯独你。希望让你看到自己的傻,希望你能快乐。海似乎不解,一浪推着一浪的一遍遍的刷呀刷,很快的,便抚平了自己刚刚留下的印迹,一切,真的那么容易抹去吗?为什么,有些的痕迹,生生的刻在了心里?现在,我已没有机会,在听你讲关于海的故事,那些美的传说,都留在了过去的记忆里,我们走过了太多的从前,忽略了的,竟是发小儿时的自己。 那一年,终于在一个暑期过后,你跟随妈妈回到故里。你像一个大孩子似的,拍着我的头:“哎,我会回来的,别忘了!”只是别忘了什么呢?那片海吗?你没有再想起那片海,只是留我一人面对这海的寂寞。人与人的相识,有时候竟像是在人海里抽签,当一个叫“忘了,那片海”的人闪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惊愕了-------会是你吗?但当我们不约而同的认出对方的时候,竟都沉默了。 也许是时间,已过了二十多年,在这漫长的过程里,改变了太多的东西,我也已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海。人终于会迫于生计而四处奔走,只是我们,都改变了自己的方向,你奔向了海,我却来到了生养你的山边小城,这真是个笑话,就象朴树《生如夏花》中所唱的“我们抱着、笑着还流着泪”是怎样的一种心痛;“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又是怎样的一种苍凉;“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又是怎样的如飞蛾扑火般绚丽的悲怆? 有些的故事,是没有结尾的,也是不需要结尾的吧,这正如我们的故事。你说你喜欢茶,是因为看到了“咖啡还是茶”这个昵称的时候,才加了我,而我呢,也正是看到了“忘了,那片海”才点击确定的。所以我更直言不讳,我说我是为了“记忆中的那片海”。你没有马上回话,只是后来,出现了这样的几个字:“你一定是喜欢茶的了?”我才知道,不是你想用这种方法不去忘却,而是,你真的想忘却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和着那种沮丧,我还是应和着:“是的。如果人的一生,真能以品茶的那种悠然心情渡过的话,那该是多么幸福惬意的一生啊!”“品茶,如品人生。我们每个人,都若一片茶叶,在如一杯水的人生长河里,浮浮沉沉,冷暖自知,一杯水中映照了自己的一生。”你说我深刻,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喝杯茶?”看着这几个字,就仿佛在一种袅袅的茶香里,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我们跑在沙滩上,似乎你又在大声地幸福的和我说:“诶,看山的那边,看那片海……”只是慢慢的,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了,声音也越来越缥缈…… 很多的东西,也包括情感吧,走过了时间,就失去了某些存在。 “会有这样的机会吗”,我反复的问着自己,一切也都是去了确认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