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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心词意“窗”影里

时间:2009-12-21 12:32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舞花风 点击:
“窗”在古诗词中的作用非常微妙。妙就妙在它既有封闭隔绝的作用,又给人以希望的空间――在古今中外的男女恋情故事中,每到紧要关头,跳窗而入的还少么?

 

“窗”字的本字为“囱”,本义是指房顶上用来透气的开口处;后来写作“窗”,成为屋顶之下、墙壁之上、和门地位相当的房屋构件之一了。
《古诗十九首》之二中写道:“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这表明,在汉代,“窗”已经和“牖”指同一事物了。
一间房屋或一座建筑,门是用来进出的,而窗是用来采光透气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窗的作用似乎更重要一些。即便是监狱吧,你可以紧锁大门,却必须打开窗户――当然要有铁栏;一个铁幕国家,不是也必须要有“窗口城市”么?
对于喜欢自我封闭、喜欢一统天下的中国人来说,“窗”是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事物。而在古代诗词中,“窗”作为一个比较重要的意象,尤其如此。
“窗”在古诗词中的作用非常微妙。妙就妙在它既有封闭隔绝的作用,又给人以希望的空间――在古今中外的男女恋情故事中,每到紧要关头,跳窗而入的还少么?
窗对人的作用如此之大,诗歌中借窗所作的情感的吟咏也就远远地多于门了。
自从敦煌曲子词《凤归云》中“绿窗独坐,修得君书。征衣裁缝了,远寄边隅”一出,窗就有了颜色,而且大多是绿色的:“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韦庄《菩萨蛮》)提到绿窗,就令人不由地想到窗后的那个美丽的姑娘。所以,绿窗,是和美丽的姑娘紧密联系着的。绿窗朱户,也就写出了一种繁华。如徐君宝妻的《满庭芳》:“汉上繁华,江南人物,尚遗宣政风流。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
如果还嫌“绿窗”的繁华富贵气象不足,则还可以有“绮窗”、“琼窗”、“黄金窗”,但任你是如何的“金玉满堂”,到头来终免不了老而一死,于是,南唐中主李不由慨叹道:“辽阳月,秣陵砧,不传消息但传情。黄金窗下忽然惊:征人归日二毛生。”(《望远行》)一边是黄金窗下的黄粱梦,一边却是忠臣良将的郁闷难舒,壮志未酬:“孤啸拓篷窗,幽情远,都在酒瓢茶具。”(陶宗仪·南浦)“茅檐人静,蓬窗灯暗,春晚连江风雨。”(陆游《鹊桥仙·夜闻杜鹃》)他们守着的,可只有篷窗了。
此外,古人还特别喜欢写出窗户的朝向,这对于诗歌的表情达意也很重要。比如:“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姜夔《齐天乐》) “西窗过雨,怪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王沂孙《齐天乐》)“怅丹阳郭里,相逢较晚,共剪烛,西窗雨。”(萨都剌·水龙吟·赠友)――这些都很明显地是受了李商隐的启发:西窗雨,多半和两地相隔,期盼团圆的心情相映衬着。
也有写北窗、南窗的,如贺铸《鹧鸪天》:“原上草,露初,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这是在怀念自己的老妻;范成大《醉落魄》:“鬓丝缭乱纶巾折。凉满北窗,休共软红说。”――这是在慨叹人生的不得志。
我想,上面的这些窗子,关闭的一定都太久了吧?
东窗则用来企盼天明:“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际晓东窗鶗鴃唤”;但对于中国人来说,最著名、也最臭名昭著的东窗,莫过于秦桧和他的老婆王氏守着的那一扇了吧?“东窗事发”,秦桧最终落得个千载的骂名。活该。
总之,古往今来,富有诗心词意的中国人给予了“窗”以无限的含义,幽美的有绮窗,回肠的有琐窗,潇洒的有云窗,自得时倚闲窗,含蓄中对幽窗,孤栖处守寒窗。“滴滴,窗下芭蕉灯下客”,窗下可种芭蕉;“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窗外可以种梅花;还可以像辛弃疾那样“松窗竹户,万千潇洒。”
  周济在《渡江云·杨花》中唱道:“车轮落日,散绮余霞,渐都迷幻景,问收向、红窗画箧,可算飘零?”古典诗词中那些美丽的窗子啊,如今纷纷有如“散绮余霞”,归于迷幻,唯独这些饱浸着诗人心血的美好诗句,有如“红窗画箧”般收框着它们曼妙的身影,难道我们不该记取,而甘心任它们永远地飘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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