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里,很多人很多个周末是没有休息的,比如说我。再比如说我们公司的清洁阿姨。今天在洗手间里碰到她,向我诉说他对公司的抱怨,她说:“以前说一个月休息四天,后来又变成一个月休息两天,现在是一天都不让我休息,一天忙完这里忙那里,一个月就给我两千多块钱,我只向公司要钱,我看公司是想要我的命啊!”听后,我忍俊不禁。
比起清洁阿姨,我的工作要轻松太多,绝对算不上辛苦,甚至可以用清闲来形容,每天上班的时间虽然看起来挺长,可真正干活确没多长时间,例行公事般的干完要干的活,还有大把无聊的时间需要度过,或者打发。即便这些活是我不喜欢干的,不愿意干的,更重要的事这些活每天都重复着干,甚至连有时做梦都在干,而且还必须小心翼翼的干好,前几天还有朋友陪着我干,朋友离开这座城市时跟我说,他实在对这里无法忍受了,离开这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干什么,朋友的离开,我所要面对的现实是在这座城市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在我身边了。而我必须继续忍受朋友的“无法忍受”。那些上班时间的无聊时光,一般是这样度过的:蹲在某个角落,眼睛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大拇指有节奏的按动我现代而又古朴的诺基亚按键,时而急速,时而舒缓。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构成的是一部小说,或者是一篇诗文,或者是历史的片段。朋友说我是文学爱好者,这个我绝不否认,可我这个爱好者却很不高明,因为我写不出更好的文字。
今天这个周末过得倒是不算轻松,因为今天车间改造,我本只是一个技术员,今天我是清洁工和搬运工。每次站在机器面前,都令我感到手足无措,甚至常常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并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常常在想,也常常跟朋友开玩笑,像我这种人还能成为一名技术员,甚至将来还可能成为一名工程师,不知道这是社会对我的宽容还是我的悲哀。同事们都干的热火朝天,而我却没那种热情。又一次让我体会到我与他们之间的强烈而巨大的差别。别看我形似北方大汉,高大魁梧,却是个多愁善感的男儿,不喜欢看打仗的书和电影,不崇尚武力,不喜欢干体力活(可能是长期不运动和不劳动的缘故),我希望自己是个白净清爽的书生,可是我不是,我的脸被不是青春年纪的青春痘所充满,朋友是个白净的文弱书生,他却做梦想成为一名披荆斩棘的武将,神奇的造物主啊!我无法不感叹。难道真的是你越是缺少什么,你越是表现什么。我意识到我必须丰富我的头脑和坚强我的意志。他们既是改造的建设者,同样也是改造的破坏者,从他们的行为和话语中,我看到了他们的价值和灵魂。改造进行的似乎不太顺利,遇到了很多问题,虽然最终还是解决了,结果是大家都抱怨很累,没有一个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事或是自己的家事,结果是没人善后,离开后留给车间的仍是满地狼藉。
我也感到累了,连着两个星期都在上班,内心充满忧伤。饥肠辘辘,花6块钱吃了碗面加卤蛋,然后径直朝住的地方走,天还没黑,但展现在我两旁的路是灰色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接着看未看完的小说,还没看完10行字,被一个逛完街提着大包小包的女同事迎面一个惊吓,看起来她心情不错。然后又往前继续走,不过这回让手机待在了口袋里。一路走一路想晚上该干点什么,想起家里还有一小瓶装的没喝的劲酒,觉得终于有事可干了。到住所附近买了一包花生米和一包青豆,跑着回到了住的地方。打开电脑,在百度里输入看完后能流泪的电影,看着网友在百度知道里的回答,不知头脑瞬间受到某种无形体的撞击,竟冒出《洗澡》这部电影,《洗澡》这部电影很早就听过介绍,并且这部电影的主题是探讨父子情感的,只是一直没去看它。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我仿佛是置身于电影院,一个人的电影院,一个人欣赏一个电影。将酒拿出来,摆上花生和青豆,然后将灯光熄灭,电脑屏幕上的字幕缓缓出现,我知道电影开始了,屏幕上的故事依循着导演的讲述方式上演着,故事虽不惊心动魄,但它如同平缓流动的河水慢慢的流进我的心里,故事里的人在奔跑,仿佛我也在奔跑,故事里的人在歌唱,仿佛是我自己在歌唱,故事里的人在喝酒吃花生,我不也在吃着花生喝着酒吗?心里想看一部看完后能哭的电影,这电影却让我三次眼睛湿润的时候。第一次是大明把弟弟弄丢了,父亲去找二明,大明跟在父亲身后,父亲让大明不要跟着他,然后跟儿子大明说了一段话。说到这个父亲的扮演者,想起一部我非常喜欢的电影《我们天上见》,他在里面扮演姥爷,第一次看这个电影也好几次落泪,很美,很感动,最近找出来又看了一次,没有落泪,依然觉得是一部很感人很美的电影,像一首诗,像一首歌,哦,不,比诗比歌要美要丰富。第二次是唱我的太阳的那个胖子在舞台上唱我的太阳,由于紧张唱不出来,二明用水管对着胖子喷淋式的喷水,让胖子想起自己在澡堂充满的自信的歌唱,顿时放生歌唱,最终赢得全场观众的掌声。第三次是电影结尾在澡堂将被拆迁的前夕,二明在众多的澡堂老顾客面前唱我的太阳,这时顾客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脸上表情异常复杂,但无不动容。屏幕上的故事上演完了,我重新开启了灯光,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旅程。旅程的开始是灯灭时,旅程的结束时灯启时,这次旅程眼睛和耳朵只需要90分钟,但在记忆里是一辈子的旅程。本想以酒解忧,趁着酒劲情感迸发,写几句能触碰灵魂的文字,可事与愿违,我不但没有任何头晕的迹象,反而变得愈加清醒,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我酒量见长,朋友知道,我绝不是个嗜酒的人,甚至都可以说不喜欢喝酒,因为酒给我的味觉感受远远比不上一杯饮料,酒于我,只是一种形式,一种助我追寻和抒发某种feeling的形式。
电影里的故事讲完了,恰好酒也刚刚饮完最后一滴,今天的我的故事马上将成为我的历史,跟明天的我的故事说再见,在梦里说再见,最近却常常不做梦,梦是对未来的衍射和对现实的补充,没有梦的日子,我百感交集,于是我便开始做白日梦,看着一个人发呆,望着天空发笑,看完一部小说,我也想胡诌一个故事来,所以我今天的白日梦千万也别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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