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后天有一场雪,这使我想起了2009年11月8号下的一场大雪,至今任然历历在目。
号的天气还是不错的,我准备了一下,早上就出发了,开始了这趟差旅的行程。上午到达临颍的一个镇上,谈完工作,也到了午饭时间,照例是当地的特色小吃------烩羊肉,热乎乎的吃了一碗,身上顿时感觉暖暖融融的。告别了客户就准备赶往下一站。
这时候刮着冷风的天下了起来,刚开始下的不是雪花,雪粒夹带着雨星忽忽悠悠的撒了下来。寒气随风穿透了它所能抵达的任何地方,向人们宣示着冬天特有的威严。人人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防御着这个可能的伤害,但是又没有人能幸免。
我关上了车窗打开暖风,眼睛盯着路面,余光扫视着路人,只想赶紧赶路。所要去的地方是舞阳县一个小镇,路不是很熟,走一段就要问。不幸的是被路人指了一条所谓的近道,走了之后才知道是一条偏僻的乡村小道,要穿行于一个个村庄。房屋的夹道随意摆放着盖房子用的钢筋、砖头,还有堆积的土堆,凌乱不堪。车子在本来就狭窄的过道里东躲西拐,颤颤悠悠的晃着。终于在一个的胡同拐角处被夹住了,右前方是房屋的墙角,后面是另外一家的院墙,前后都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而左前方有一个很大的石碾,看样子好多年没动过了,下面的土围的厚厚的。
车子进不去也退不出来,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一个人影,这场早来的雪把人都隔在了屋子里。下了车,推了推那个挡路虎,试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异想天开,转了几圈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终于还是敲了就近一家人家的大门,听见院里有动静,心里一阵惊喜。当看到开门的是两位老人,又掠过一丝失望,但是总比见不到人强。也许老人正在围着火炉下棋,我为打扰了他们感到十分的歉疚。
“大爷,我的车动不了了”,往身后指了指,让出路来。两位老人很热心,前后看了看,简单商量之后,回到院子里,分别拿了杠子和铁锹出来。“姑娘,你站一边”,说着就开始铲石头下面的土,先把土铲开,又把那挡路的石头用混子撬到一边去,六七十多岁的两位老人愣是把路给打开了。我启动车子,往左打方向,轻松的拐了出来。“姑娘,你开车跟着我”,一位老人在前面探路,另一位在后面跟着呼应,一直把我带出了村子。隔着车窗老人又给我详细说了道路,这才站定。回头看着站在雨地里,还在招着手的两位老人,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眼睛立刻潮湿起来。我的父亲要是活着也该这把年纪了。
在镇上停留的时间不长,也不敢多待,就急着往漯河市区赶。这时的雪下得更紧了。那平时歇惯了的雨刷,用是时候还是不肯工作。只好走一会停下来,擦一下模糊一片的挡风玻璃。头发、衣服上的雪也拍不干净,溶化之后滴着水。路边高大的白杨树亭亭玉立,光秃秃的树枝上,结着美丽的凌花,变成了透明的枝条,怎么看都是一排美丽的风景,只是没有那份心情欣赏。凌华时不时被冷风吹掉一块砸在车上,心里一惊身体一颤。
车子在河提上、乡间的小道上缓缓穿梭。车速是不敢快的,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给我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了城里把车停下来,雪花已经是漫天飞舞。房间是提前打电话订好的,还是屋子里面暖和。
大雪飘了一个晚上。十号早上起来看着窗外还在飘着的雪花,和地上近一尺厚的雪,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在房间呆着。也没有心情出去赏雪,打开电脑,悠哉游哉的在网海里游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停电了。心里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再停停留下去。回家!有了这个念头感觉很兴奋。雪在前一天停了,只是没怎么化开。
耗到十点多,看到太阳出来了,就借了铁锨和笤帚走出去,清扫车上的积雪。出了一身汗,才算在雪堆里把车刨出来。车子也冻坏了,怎么也打不着火。于是叫了旅馆的老板出来帮忙,他也打不着火。我急得团团转。老板是回民很仗义,把熟人都给找来帮忙,不负众望,硬是把车给推着了火。看一下表12点多了,赶快回房间收拾东西, 胡乱塞进后座,开了就跑。
油表已经接近底线,找了四个加油站都没有电,被告知全城的电瘫痪了。本来就没油了,又跑来跑去找加油站,耗尽了仅有的一点油,车搁浅了。拨通朋友的电话,“我的车被搁在证券公司门口了,给我找点油过来!”没多会,油送来了,有一升多吧,先加进去,打着就往城外跑。
马路两边的大树不堪重负,压断了的树枝和电线,挂在半空中摇晃着。不断有树枝摔在地上,马路上铺了乱七八糟的一层枝杈,幸好没有砸在车上。终于在车子再次熄火前,找到了一个备了发电机的加油站。加满了油,看看表4点了,开始起雾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到了路口仓促问了一下是107国道,拐了弯就跑。这时候的能见度只有十米。我紧跟前面车子的尾灯,不敢怠慢,跌跌撞撞走了几十公里,还算顺利。结果看到了西平县城收费站。我的天啊!方向跑反了!
从西平折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雾也很深,能见度连车灯前方都看不到。路上白天化的雪水结上了冰,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冰上打着滑,从2档换到了1档上,车子是在爬行。大灯开着也不管用,只能看到车灯前缭绕的浓雾。周围一片死寂的黑暗,偶尔一辆车超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头上渗出了汗,把车窗开了个缝,冷风吹进来,感觉舒服一些。道路是空白的,心是煎熬的。完全凭着意念和感觉驾驶着,过一会伸出头看看是不是还在路上行驶。这是我走的最长的一段路。
当看到路边的路灯时,长吁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我太棒了!我把车挪到了许昌!”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兴奋充斥了整个身心,感觉自己胜利了,完成了一件伟大而壮举的事情。
在路灯下 拿出电话,拨通朋友的号码,急急的问“你们在哪儿?”
“ 在金都酒店打牌呢。”
“我到许昌了,我马上过去!”也不管那边还说什么话,就挂了电话。
我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两口子站在冷风里顾盼着,神情掩饰不住惊喜。下了车,女的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的手比我的凉,热情比我高多了,我只是笑,却说不出来话来。男的在一边说“先吃饭去吧!”于是被拉进了酒店。
饭是吃不下的。盘子里的菜没动,在碗里搅了几下,说“吃好了!”
看两人盯着我,就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吃好了我!”
进到房间,捧着女的倒的热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男的说“我去再开个房间,你洗个澡早点休息。”
我赶紧说”不要!送我去车站,我要回家!”
看了看时间是九点,眼睛很坚定的看着他,同时把车钥匙递过去“车子放这儿吧!”“那好吧,我去送你。”很无奈的口气。
车是不能再开了,家还是要回的,尤其是今天。朋友在车站的朋友正好在值班。“今天一辆北上是车都没有过来,你要是非要走,也不要卖票,就在这儿等吧。”
“你先回去吧,如果走不掉,我给你们电话。” 坚持要朋友回去,不忍心看他们再为我麻烦。得到我这句话朋友才离开。
在值班室里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被告知来了一趟车北上的车,拎起包就往里面跑。车上人不多,没有买这趟车票的人不让进站,还有座位。 出站也没有人查票。
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走出火车站广场,看到马路中间的隔离栏里,整齐的冬青树上厚厚的雪,和马路两边暖暖的昏黄的路灯,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家看看表正好是凌晨1点。
自然界里有很多不可抗拒的因素,有时候人的信念也会有超乎本能之外的力量!更多的感触还是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善良的人们,有他们的一臂之力灾难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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