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于弄虚作假的码字始于虚荣。我把这些字从尘封的心底强悍地揪出来,随手垛在一起,然后依在这些方框框上,得意地观察着来来往往过路人的面色,听他们的赞扬和褒奖。偶尔的微辞会让我激凛一下,竖起耳朵要细细听时,却又走去好远。于是,继续翻捡半腐在记忆深处的断章残句,娱己蒙人。
有一段时间,心灵突然被这些尘腐的字蒙敝了,感觉到暗无天日似地重复。一行行,一句句,可不就是那三千常用的汉字吗?一字字一词词依然是我格我风。那度呢?那刻在生命年轮里,不容忽略的度呢?轻微得看不出来,我没有度,至少是没有深度的。散文情与景是疏离的,如同被剥离了的骨头和皮肉一样,永远达不到骨骼撑架与肉体丰润的水乳交融。厚重就这样从来不曾光顾过我。
于是,弃笔,告诉自己,去看吧,你的眼睛不是发现事实,而是寻找事实中潜藏的真知卓见。
反思的文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他的文章并不精练,但他的道理却那么深刻鲜明。我知道,任何一部传世巨著都有他不可弥补的些微瑕疵。因为,人都不可以是完人,而假于人手与人脑创造出来的文学,又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地达到完美的顶点呢?若修文,先从人性入手,先从历史入手,先从哲学与解剖学入手,先从一切社会科学入手。不能全方位了解人性,解读人性的人,创造出来的文章肯定是缺乏大气、深度与力度的,也必因此而缺少能够引起共鸣的内涵。
生活中处处都有老师。在泡网的时候,我从每一个人身上学到东西。无意识,却又潜移默化。于是,思想在蜕变。由感性而理性。
感性可以激发出别人潜藏的沉默的泪腺。但理性,却让人喝一杯通体透亮的“醒目汤”。我要的是思考,不是感动。一直以来,游移在各种题材中的我,似乎修正到一个方位了。我就是要思考着活,哪怕我的生命并不会因为我的思考而起质的变化,但是,只要我的文字中有一句话可以给一个人带来一点思考。那么,就达到我码字的初衷了。于是我不再虚荣,不再祈望有众多的褒奖。耐得住寂寞只抒己愿说己话即可,无他求耳!
但是,理性之余,却仍旧被感性撞痛思想。那个叫沙软的女孩子,她的文字,云淡风轻,她不说教,她只娓娓讲述她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却如此深地撞痛了我。突然让我感觉到,幼稚与年龄不挂勾。幼稚可能发生在生命的任何一段历程中,相较于沙软,我幼稚得多。因为,无论理性还是感性,都是生命任何一段时间不能缺失的两个要素,缺了任何一个,人生都同样不完美。
雕琢文字是一种作文的态度。但是,修饰心灵,却是人生的态度。心灵的修饰,需要淬加感性和理性的眼光来发现生活中的美,讴歌生活的美。要不然,这世界怎么可能有善与恶、美与丑的界定范围?岂不是混沌一片了吗?
感谢沙软,感谢天籁,感谢生活,感谢我自己的心仍旧柔软仍旧有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