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沉沉地漂浮着,偌大的城市蛰伏在凛凛的寒风里。熟悉的街道上,还停留着昏黄路灯的灯光,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有些恍惚。至少在满目的清冷里,有这些光是带着温暖的。
我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衫,望向那沉沉的天际,思绪无由地在夜风里飘荡着。夜风冷冽,载不动许多愁。
也许是愧疚使然,我想起了远方的故乡,想起了故乡里的小桥流水,想起了双鬓发白的双亲。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我忍不住喃喃念道这首诗词,想起了出门在外十几年,或是求学,或是寻亲访友,或是工作奔波,在外的时间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在家的时间。家,成了一个符号,成了一种仪式。逢年过节,心里的思念怎么也抑制不住。我是一个多愁的人,夜里想家的冲动一阵一阵蔓延过心头,如浪头拍打海岸般,慢慢地将自己淹没了下去。
家,是一个神圣的词语。它是我神祗,他它是我的全部信仰。我也想组建自己的家庭。奈何,全部情思都托付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至少现在是这样。她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夜空下,或者现在正躺在一个不为我所知的男子的怀里甜蜜的酣睡着。想到此时此刻,她能够得到温暖,心里还是非常的高兴。我是一个软弱的人。对于自己追求不到的实物,追求不到的人,从不心生怨恨,从来顺其自然,泰然处之。或许,正是如此,此生或许注定了孤独。临近年关,到时候,父母喋喋不休,或是语重心长问及此事,应该怎样应付呢?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双宿双栖实在需要缘分。相信缘分,坚守着自己的那份幼稚的爱情的渴望和信仰,连自己也觉得可怜。金钱充斥在情感里,浮躁而喧哗的世界,这就是我们所生活的城市。用经济学的原理来说,资源向着最优的一方倾斜。感情也是一种资源吧。这种资源越来越稀缺了。
一阵夜风拂来,我全身都不住的战栗起来。我哆嗦着走进屋里,给自己泡上一杯浓浓的茶。我习惯在失眠的时候,用一杯浓茶给自己些许安慰。既然不能安睡,那么便要精神奕奕地等待黎明的到来。
温暖的液体滑过喉腔,我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开始在小小的客厅里踱着步子,轻轻地,感觉自己在舞蹈般轻灵,一点也不会吵醒房门里的熟睡的朋友们。漆黑的夜里,疯狂如我,痴迷如我,才会这般放肆地在黑暗里悠然自得。
是的,我不愿所有的朋友知道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展露出来的自我。我踱到小小的阳台上,望着东方的天际微微有些光亮般。
天未明,夜未央。这个城市,这个夜晚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昏沉的夜空漂浮在城市的上空,此时的杯中,浓茶稍冷。我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忘记了今天还要上班,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所有的羁绊,静气凝神,等待着晨曦一点点靠近。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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