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在又一次远行之后,心的远行,身体的远行。此刻,在QQ音乐里搜索了会哼唱的那几首关于海的歌,《听海》《我想我是海》《那片海》《沙漠海》……抖开这么多天来满满的思绪,努力想理出一条线来跟熟悉我的你描述此行的感受,那,也许是个不小的工程呵,痛并快乐着,我,一定会写,你,可愿好好来听?
在那个早晨见到青岛的海时我是轻松而愉快的。站在“小青岛”的码头,放眼远眺,城市边阳光下的海是那么细致温柔,在岸边木椅上坐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的我几乎都感觉不到它的声音它的气息,只有阳光!初升的阳光柔和地洒向海面,我的全身都沐浴其中,一切是那么美好。站起身,跨过栏杆,我跃向海边的礁石。正是落潮时分,高低起伏的礁石,仿佛还带着不久前海的痕迹,许多大大小小的贝壳镶嵌其中,水的印痕在不同的表面深浅各异。我小心地攀爬着,一直下到最靠近海水的一块石上蹲下来。几块大石聚拢着,仿佛一个浅浅的臂弯,招呼着迟疑进退的海水,高低错落地拍出些旋律来,低吟浅唱间,水与石轻轻地拥抱,靠近了,离远了,缠绵着,哀怨着,似有无限衷肠要诉,久久不愿分开。想起某位说喜欢听海声的朋友了,打开手机录下一段海的情话,回来听听,终究还是没有当时的意境呢!
正午看海,还在青岛,在“栈桥”,在“五四广场”,远远可见奥帆赛的会旗招展。海水退去后,沙滩边一边泥泞,有人挽着裤腿在水里嬉闹,全然不顾秋日的凉意;有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在沙滩上慢慢走着,不时低下头惊喜地捡拾起一两个形状完整的海螺或贝壳;也有一些渔民,仍在黑沉沉泛着海腥味的泥沙中翻捡,试图寻找些海的恩惠,可以换来今天的收成满满……而海,退在远远,只在正午的阳光中粼粼地泛着波光,沙沙地低语,静静地起伏,冷眼旁观着在它身畔喧闹的人群。
也曾试图接近过黑夜的海。在初到日照的那夜,同行者中不乏有情趣的,相约着去感受黑夜里海的味道。真的那样做了,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在日照通往海边的大道上。明月高悬,七八点的街道竟已是一片安静,偶尔有小车飞驰而过,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远方。我们自在地走着,异乡的街头,倒也不觉得陌生,也许,就因了不远处那片下午刚到过的海罢!走了好长一会儿,到得路口,看到高高的坡了,我们雀跃着冲上去,向远处眺望,呵,茫茫夜色中,只见一洼一洼不规则的水塘,还有不平整的陆地,海,似乎还在更远的地方咆哮。意见开始分歧,勇武的叶是建议从另一侧继续追寻的,一定要感受月夜海的味道;有些小情趣的彭则说不如在草坪上就地坐下,谈天谈海也是一大乐事;理性冷静的另两位决定还是回头,时候不早,有些酒力,且身在异乡,到底还是要有所顾忌,最终,理智战胜情感呵呵,我们回程。尽管没有看到黑暗中的海,我却一点都没有遗憾。在回头的路上,我一遍遍地遐想,仰头看朗月和星空的时候,看秋天微黄的叶子在枝头轻舞的时候,看静静的路灯下,花草在人行道上投下稀疏倩影的时候,在走过一幢幢漂亮小楼听到轻快的人声也听到自己清晰脚步的时候,在深呼吸鼻间立刻涌上初秋夜晚清新饱满的芬芳的时候,呵,暗夜里的海,在我的脑海里,你一定也是那么容易让我联想起这些的是吗?美好的,静谧的日照之夜,无海也难忘啊!
远远看海,在蓬莱。在蓬莱阁局促的楼道口,我望见了远处的海。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句诗: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只是这样想着念着,却一时忘了它的前后几句是怎么说。若有青鸟在,想来这不高的蓬莱阁也不会成为它飞越的障碍吧,不想成仙得道,我只为海,就为海而已。
近近看海,在青岛。站在城市的一角,想着海子的那句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青岛人,真幸福啊!这端是海的风情万种,海的轻吟浅唱,回首,那方是城市的高楼林立,红尘的恩怨情仇。这样的时空转换,是否会让人看淡很多看开很多呢?走在青岛的街头,如此的感慨也时常会悄然浮现。近一百年前,德国人在青岛留下的建筑风格,留下的城市功能如今还在沿用,那些有着尖尖的屋顶,红红的墙,拱形的窗的小楼,在绿树的掩映下,俨然已成为城市的风景。时近中午,景点所在的街道上仍是那么安静,车子,行人,城市的喧嚣似乎已经被静静的海吸纳包融。是的,是融!那博大的胸怀,使一座现代化的都市显得那么静美,青岛,怎能不牢牢吸引住我的目光!
投入海的怀抱,在日照。已是寒露节气,不再适合下海了,尽管这样,在脱下鞋袜上游艇的等候时间里我还是在沙滩上独自玩得尽兴。感受细细的沙子与脚掌的亲密接触,潮来潮往间水的轻抚,拍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给朋友们发个彩信,心里暗暗喜悦着。上得艇去,开了,风猛起来了,海在我身边欢呼。随着艇身的颠簸,激起的浪花不时扑上我的脸,我闭上眼睛,迎着粗犷的海风,咸湿的海水,心在飞翔……倏地转身,啊,我们朝着太阳的方向了!我看到了什么?金色的阳光代替海水洒了我一脸一身,心,仿佛突然被照亮,豁然开朗!快艇还在飞驰,在穿梭,在跳跃,我紧紧地抓住扶手,感受着风的猛烈,感受着心的悸动,闭上眼,分不清打湿脸颊的是海水还是突如其来涌上的泪花。只想畅快地抛开一切烦忧,一切痛苦,迎向海,奔向海,回应它带给我的震撼……
今夜,海的声音还在耳畔,我却已离它千里之外。静下来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也算与海有缘啦,南戴河、秦皇岛、连云港、三亚、广西北海、香港……我到过那么多次海边,为什么它仍让我念念不忘,隔了段时日就会想念,就会憧憬?我想,也许是因了这纷繁的尘世让人很难有博大的胸怀,冷静的头脑,理智的收放吧,或者,是我的历练还不够,还太过天真太过稚嫩,所以,我才会在一次次的焦虑不安之后那么热切地渴盼它的影响,它的抚慰,它的包融。
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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