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自己:是否愿意溺死在这一片墨绿之中?这是怎样的世界,铺天盖地的绿,席卷着连接天际的细雨,满眼却找不出第二种颜色,绿,绿得令人窒息。山,水,甚至连身上这白衣都沾上了逃脱不了绿的气息。一叶扁舟,可这只是一条有着刺耳笛声的船,朱红的船板,杂乱的陈设,空气隐隐生铁腐朽的味道,夹带着腥味。而绿,却不消减一点风韵,偶尔的微风就足以让他在这个宁静的世界里孤傲地伫立,剩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尝试着寻找其他的颜色,有什么样的色彩能荡开这样的纯粹?红?不,他太张扬,守不了山水相依。点缀,这终究是他最终的归宿。白?匆匆而过,就像这深夜突至的歌声,惊艳。一座孤岛锁住一个人,这白,确是几座坟墓。埋葬,万物的宿命。绿,生。白,死。而我以为这是最精彩的对立统一。这样满目苍绿的世界仍避免不了死亡的追逐,一个游戏,或生或死的游戏,生,依旧是死,死,认命罢了。却无人在这样的诱惑中苏醒,游戏终究是诱人的。赤裸的岩石,它,独立于生死吗?我哑然失笑,道不明。
最妖娆的绿便是流动的绿,看船行驶后,那绿一点点合拢,靠近。欣赏这最简单的剧目,似乎成了这旅途最心旷神怡的事。原点,那绿依旧会回到原点,一个最原始的位置。生命的位置又在哪里,这里,那里?我总想起那棵银杏,他,已不似冬日的模样,叶子早已长满一树。我,几乎忽略了他从萧索到焕发生机的过程,再驻足已是另一番景象。那冬日的嘲讽,如今却已成为我无知的佐证。绿,他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每个人都有他的时间,无需嘲弄,无需迫不及待,人生本就是等待。等待辉煌,等待消亡。漠视规律,便是惩罚,这也是规律。我想若我一头扎进这跃动的绿,我会碰到什么,真正的窒息吗?或是一种幸福,与神圣的绿共舞。死,亦有他的定时。对于一个小小的我,我宁愿选择沉默,我无权左右。那就暂且等待。
这水汽缭绕的白又是什么?缠绕着,似妩媚。短暂的存在罢了,有雨才有它,阳光一出,选择的是离去,主动或是被动,自是有人知晓。升腾,向上。未知的命运,是明天吗?某一日,我也爱上了这样的猜测,明日的现在我已是另一个角色,扮演,每时每刻。而今,我又是什么,寻找安心吗?不是,是相信,是揭晓结果,没有恐惧,这真是变态的心理。这白,这绿,映衬着丝丝的冷意,就像夏日突然的天黑,绵长而迅速,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无济于事。
下一个渡口,是否还有人急急侧耳倾听这恼人的笛声?他们是否抱怨不似囚禁的囚禁?水面依稀的落花,依旧是白得生疼。叶子,浮于水面,淡忘于风雨之后。狗吠,过于决绝,这凄清的俗世里偶尔的欲望。倒影,不过是假象,海市蜃楼。看到有人招手,这船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掐准时间,每一次出行都是一次盛大的节日,更何况对于孩子。
鱼,嬉戏的激情,看水面不时荡开的小小涟漪,这真是可爱的动物。可望不可即,这一种遥远,无可奈何。星星却不会落地,我最亲爱的歌唱者,你也是否沉浸于这一片绿?绿得伤,绿得喜,就像那一日五人行,被绿色包围,而今日你们又在哪里?会不会突然想起那一次的疯狂?满脸颜色的你们,夸张的笑脸,这是一个纪念日吗?再一次我又回到了那梦中的小溪,可是它缺少了什么,我久久想不起。甚至那所谓刺激的一晚,在我生命中也成了永恒的绿,是不是夏日的杰作?
我已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个雨天,现在仍是梅雨时节吗?起承转合,我已不在意,顺其自然,这不是最省时的事吗?何必刻意,有些路需一个人走,而有些路,上天自有安排,人算不如天算,自是有几分道理。listen to zhe rhythm of zhe pouring rain,不必去纠结,看懂云的形状不也是一门艺术吗?这绿,要我怎样写你的结局,才有几分似你的灵动?这雨,要我如何倾情,才能捕捉你多情的泪?
船已靠岸,再见了,这一片绿。这样的故事,我给不了结局,那就安静的离去吧。只求我这纷繁的思绪没有打扰你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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