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的天空很亮,蔚蓝里带些了些橙色的光晕,有股子朝气的温暖,有风,却倦懒的不喜缠绵,簌簌的零落。
予堇不爱白色的衫子。五月的晴阳,她还是固执的着了黑色,宽袖折合荷花的清丽姿态,呈花朵般绽放,细致的黑色绸带系住小臂,亚麻的料子抖落,有些粗狂的味道,生硬的贴住身躯。
以彤嘲笑她像个吸血鬼。惨白的颜色,永恒不变的黑衣。予堇只是叼着烟微笑,是不是这样,她微微瞪大了眼,因久不成眠充斥着斑驳红丝的眼眶,幽幽的,泛着冷光。
常年熏着檀香,身上有抹烟灰味,像腐朽的回忆流淌着泛黄的枯色,黑暗里粘稠伸出的累累白骨,破裂成断尽的湮尘,重新堆积成人的摸样,满身怎么都洗不去的死味。
除却永生,她哪里都像一个行尸。
却是被以彤一掌拍飞,予堇只得无谓的合上眼。
酒精,薄荷烟,落拓颓废的在路上行走,深长的刘海掩去了神色,冰冷的气息阴暗沉默,怎么也融不进这春意绵延。
配不上代表纯洁的颜色。
抽烟的姿势是跟那个人学的,曾经疯狂的迷恋那寂静毁灭的安然,只是此刻举手投足都带了那人的影子,才明了那看似安静的背后有多寂寞癫狂。
如今她成长了,只是他不在了。予堇心想,她总是悔悟的太漫长。
在陌生人身上寻找温暖,若有似无的暧昧调笑,拥抱缠绵,予堇看不清身旁人的脸,如同自己被重重油彩掩盖的苍白、她的真实。
整夜整夜的失眠,窗台上厚厚的烟灰与整日缭绕烟灰香味的檀香,想记得的,想遗忘的,记忆里的人脸庞却日渐清晰 ,挽着素颜脸庞的她,那半里长街,有太多太多。
有什么呢,予堇深深嗅着清淡的香味,不过是手机里少了个号码,寂寞时少了个胸膛,没有了熟悉的气味让自己安眠,而一切终将有他人来取代。
无论自己愿意与否,总会忘记记忆总会褪色,她是凉薄的予堇,她是寂寞的予堇,她也是与他无关的予堇,抛弃名姓注定遗忘的予堇。
三千鸦杀,共度清晨,她想过为他与全世界为敌,只为每日宿在他的身旁迎接晨曦,只是他不忍他不愿他不要,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只是疲惫的太早,只能寻求安稳。
予堇想,也许曾经她会放弃所有换回他一个拥抱,只是此刻,连恨都无力,连爱都抛弃。
三千鸦杀,驱不了的,是人心的百转千回,以前是不懂,而现在是不想懂,她只想做那个凉薄的女子,那个寂静安然,慢慢腐烂的女子。
PS:写于心爱生辰。心爱,若以前我们是禁锢高塔的公主,那么现在依然是,只是禁锢自己的只有自己,守着自己的心,宁愿凉薄,不使碎裂。有些极致得不到,便不强求,无欲无求不是境界不是看淡红尘,只是求而不得的心凉,爱也好,恨也好,只是回忆的片影,有多少是自欺欺人,有多少是寂寞放纵,你知我知,心想跳动便寻求疼痛,但是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只望生辰快乐,涅盘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