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了。
初春的寒意渐渐地退去,虽说冷空气还不时地袭扰,毕竟节气到了。丝丝的暖意来了,浓浓的春意日甚,郊野升腾着一层虚渺的地气。
地里的电线杆毫无生气的竖立着,找准一个角度看去,排列齐整直线一条,单根看去,左右的拉线斜出,活脱脱孤单的‘个’字。司空见惯的画面呆板如昨,视力的延长线有些模糊疲惫,“王老九还是王老九”,没新意。可今天看上去有些别样,电杆上落了两只花喜鹊,飞上飞下的挺忙碌,看得见在电杆的横担之间已经勾杈交错层叠初具,出现了一个喜鹊窝的雏形。鹊儿们还在忙碌着叼枝衔草建新家,又一对儿新的鹊儿组合出现了。建房搭窝、采蛋示爱、孕育下蛋、孵蛋新生,春天里将要延续生命的传奇。呆板的电杆活泛了,在鹊儿们的感召下灵动了,附着了生命跳动的质感。
地里的水塔还是那么毫无声息的坐落着。圆柱形的外观,灰色水泥包裹的外皮剥落处露出了里面的红砖,水塔旁边的地里,明着暗着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沟渠,毫无疑问这里是浇灌农田的水源地。走着走着,暮然间听到了水塔内心传来了水流的哗哗声。这水声听得人心旌一动,呆板的水塔竟也能唱出这样孤芳自赏的美妙歌声。春醒人,人盼春,春来了,人与水都醒了。这**的声音好动听,冬眠的水塔被人唤醒了。
灰黑孤单的大杨树还是那样静谧的独立在荒野,乍暖还寒的春风还照样娑打着它的身躯,轻微摇动呆板木讷。走得近了看的明了,恍然一夜的功夫它的芽孢就长大了许多。芽孢绽满了枝条泛着微微的褐红,它迫不及待的萌动了,树心的年轮驱使芽孢膨胀了。自打秋风扫落叶的那天起,大杨树无奈的被掠去了绿衣,强忍着习俗的颓废,破败的就剩下了光秃的树干枝丫。春风来了,它又复活了,不消几日又得令人刮目相看了。
远方的小山村坐落在山脚下,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更显得像一副静止的油画。渐行渐近,灰的瓦、红的瓦、土板墙、长着荒草的街门搂,皴裂的门扇上过年新贴的红春联一一映入眼帘。村后山坡上用石子堆砌的‘护林防火’四个涂白大字格外的醒目,静极了。一声---咩咩的羊叫声打破了沉寂,几缕炊烟袅袅的从村庄中升起,几位老者慢慢走出村口,手拿树剪慢条斯理地走向村外的果园,春始的农家劳作也那么的富有韵味。
郊野,下意识中让你感受到静与动。其实,我的心是静的,静的还停留在冬藏的印象。斟酌想来,春天里的下一个节气‘惊蛰’就要到了,那些蛰伏了一冬的虫虫牛牛就要蠢蠢欲动了。可能就在行进的脚下,可能就在那个土埂底下,也可能就在沟壑边上的那个穴居里,那些生灵正欲伸出探春的脑袋瓜儿,在呼吸春天赐予的清新气息。
凡事怕追根儿,静与动之间何尝仅如此。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该有多少不解的动静结合;以静制动静观其变,该有多少深奥的武功传奇。也可能是生活里的常识:山静水动,这是亘古的客观规律,水滴石穿,这是不争的动静现实。以不变应万变也许是人们智谋的发挥,万变不离其宗更可能是禅意修为的真谛。
宇宙浩瀚,我们只是地球人。那么多的知与不知,那么多的变与不变,在历史长河的演化中,可以论其地大物博,可以溯其沧海桑田。常理看来,大地岿然不动,人类渺渺其上,况不知地球在转,人也在动,动与动不知所以,静与动不知所以然。好在我们已经认识到了太阳是恒定的星球,年月日、时分秒,日出日落轮回无限,相对太阳而言,我们本身就生活在一个自转的地球上。
动静使然走停常态,水平如镜波涛汹涌;万里无云天高气爽,乌云压境雷霆万钧;极目苍穹穷尽视觉,闭目养神参禅打坐;快就是慢欲速不达,慢就是快龟兔赛跑……
岁月如歌,该唱就唱,生活是路,该走就走,跌宕起伏该怎样,平平凡凡又如何,动静延展生生不息,起起落落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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