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夜静更深时分,被恼人的思绪搅扰着,迟迟无法入睡。
在屋里转圈,找出一包薯片,想也不想的拆来吃了,口渴起来,拿出新茶泡来喝。
忽地想起还没给哥哥这个星期的小结,自从董事长看破哥哥背后有枪手并当场拿小结里的成语考倒哥哥后,下了规定一定要哥哥手写小结交给她。现在每每看到哥哥用狗爬式的字誊写那些铅字时,只是感到好笑。明天一早哥哥必定又要这样的誊抄了,不由傻笑起来,忆起高中时光每逢周末,王老师都要留作业写篇作文,有时命题,有时不命题。而每周一,顾隽隽必定也是早早的趴在我的桌上,拿着作文本和笔等我上学。每当此时见到我,他脸上的表情便极度的谄媚起来:“豆儿,我等到花儿也谢了,总算来了。”
接下来,我口授,他笔录,作业很快就完成了。间或有几次莫隶和大头也来凑热闹,桌子前一字排开三个人,我就像下盲棋一样要记住每个人文章的主题及中心思想,还要兼顾每个人的文字组织。很难想像。有几次周一,恰逢我请假没去上学,那几个人会是个什么状况。那时常想,如果不是笔迹易辨,是否他们连动笔都要懒去?
好在没过几个月,这种风格一致的流水操作被王老师发觉,狠狠的不点名批评了几次,才将我每周的负担去除。
想起王老师来了,这个与我有着忘年交的老师,给我的鼓励最多。如果说内心的喜悦与自信如爬山虎一般,那么王老师的鼓励就是替这藤蔓搭建的梯子,一路扶持着我稳稳的向心中的目标攀登。
想来老师走了也快六个年头了,每年的清明冬至去上坟,总有忍不住的眼泪。最后一次是知道她生病住院,和妈妈跑去浙江医院看望她,结果没遇上,她被儿子带去萧山看专科了。当时并不知道病情怎么,只知道是个肌瘤也没往癌症上想。临走前留了张字:我来过了,你不在,过些天再来看你。
廖廖数字,却因为一时找不到笔,隔壁床的病人借我支红笔写的,现在想来真不是个吉兆。回家路上妈妈就数落我,宁可不留字条也不能用红笔,我却以为:咱俩谁跟谁,她必定不会计较的。满不在乎的回复妈妈的数落。
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夜里,怀念故人的伤感替换下了起先恼人的思绪,在水银般的月色里四处流动。
又是中秋,想起的还是那个曾经如友如母的恩师。
还记得有次没有完成默写古文的测试,知道上课不点名批评的就是我,却仗着她对我的爱还在和同桌嘻笑,她怒了,说了很重的话,当着所有同学的面,仍是不点名,却是人人都明了指的是谁。我顿时窘了,红着脸赌着气不肯再抬头看她。接下去的课波澜不惊的完成了。课后,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蹦蹦跳跳的到她面前用手勾住她的脖子说些悄悄话,而是坐着看书。老师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我还是一动不动的看书,想来当时的我必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她还是没有离开,摸着我的头说:“刚才上课时的语气重了些,请你不要介意,原谅我,我也是为了让你好,一时急了。”
我不语,眼泪在打转,当时是真的觉得委屈了。现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眼泪也在打转,为的是自己年少轻狂时的无知和老师对我的那份厚重的关爱。
终于明白某人说:没有爱,人就活不下去,每个人对爱的理解都不同,感受当然也不同。当时只气恼她跟我唱对台戏,并不理会其中的含义,此时心里忽的就明朗起来。
回忆那段年少时光,老师的爱和包容无时不在。有同学妒忌地说老师对我像宠女儿一样,把我的脾气惯坏了。以至于有其他任课老师也对我说:王老师对你真是好。
心中深知师恩如山,毕业后时常跑去看老师,每次都是说些没大没小的话,老师总是溺爱的看着我笑,连老师家的哥哥都说吃醋极了。
又临近中秋了,想念极了老师,愿老师在那个世界一切安好,如果有来世还愿做老师的学生,只是这次必定做一个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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