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真正的老歌,我听到它、学会唱它的时候,还正是青涩年纪,大三、还是大四。后来,参加工作,当老师,1986年中秋,一个人坐在陕棉十二厂中学三楼语文教研组,听着一只双卡收录机里放出来侯德健沙哑的喉咙唱着这歌。
太阳沉落下去,黑暗很快漫延上来,空荡荡的屋子里,是歌声带来的无边无际的乡愁。听着歌,一口一口地喝着红葡萄酒,很快,我沉浸在一种悲哀、悲凉的状态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再后来,我的学生们来了,他们陪着我,带给我欢乐。再后来,我的那些年轻的同事们也回来了。大家一起在学校操场上喝酒吃肉。夜深了,凌晨了。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凉风里,我们几个年轻人拉着手,一遍遍围着操场走,边走边唱边嚎叫。那个晚上,我大声对着月亮喊,要跟嫦娥睡觉,喊着喊着喊到后来,就成了要向嫦娥尿尿了。
我是一个过早领略乡愁的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过去,连着上个世纪也很快过去,我的早生的乡愁也裹挟在时光的洪流里,无影无踪。今天上午,给小鱼精说了一句很牛逼的话:“我已经想不起当年的样子,我的当年在许多人的记忆里。”牛逼的是我的语言,而牛逼不出来的,是我依旧温暖和温柔的心。
下午遛狗时候摔伤了左手,从医院回来,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忽然就想起侯德健,想起这首无比惆怅的《归去来兮》,一遍遍地听下去,而时光,是再回不到1986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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