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很一阵,总算把今天的这个表给弄好了,可是还要给领导写报告。这让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友真很是苦恼,不过没办法,工作还是要继续做,谁较自己是年轻人,年轻就该锻炼。作为一个在理塘工作的外地小姑娘,友真虽然也是雪域人士,但是对于在没有一个亲戚的地方,理塘便成了她的陌生地。不过陌生也好,有些事情就不必那么在意。
“请帖请帖来了,发请帖了!”单位上的同仁吵吵嚷嚷,有的抱怨、有的开心,反正红色一摞请帖都堆在了办公桌上。每年夏天,堆在办公桌子上的除了文件就是请柬。友真是个内向的小姑娘,毕竟在理塘熟人不多,所以从来她的请柬是最少的。她也不以为然,即便发了请柬的,她也未必要去,因为发请柬的就是按照工资花名册抄的。“罚款单啦,罚款单啦……”拉姆阿姨不耐烦地念叨着,也许没办法,作为本地人的她必须要去,要么随礼、要么还礼。不过这些和友真都没有关系,她就是宅女,宅在心里。外界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日,拉姆阿姨却像春风得意:“友真,今天你有请帖哦!”
有真正在给领导写述职报告,不想被人打扰:“放那吧。”
“唉哟,看都看不看?”拉姆阿姨的热情却得不到这位冷面美人的回应,稍显失落。见对方依旧不应,也就扔下请柬去其他办公室了。
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报告的初稿。伸个懒腰预示成了最好的慰劳。伸懒腰之余便能看到旁边醒目的红色请柬。友真拿起请柬准备扔掉,可是一摸原来是两份请柬。打开粗看一下,都是写给自己的。搞不懂状况的她便跑出去找拉姆阿姨。只见拉姆阿姨在一个办公室坐着和别人闲聊。
“阿姨,这个请柬怎么有两个?”友真询问着。
拉姆阿姨虽然刚才吃了一个冷面,但是骨子里的那股子热情劲儿还是油然而生:“有一家我认识,是阁容家的老婆的侄儿子的娃娃结婚。阁容你认识撒,就是那个在格萨广场边边上最爱打纸牌的那个,黑黢黢的。”
友真知道有这个人,但是不是很熟,不过这次结婚的就更不认识了。“可是另外一份啦?”
拉姆阿姨也不知道另外一份是谁的,只说实在门缝发现的,也没细看,反正是给友真的,全单位就她一个人有。
友真打开请柬认真看了一下,是一个叫阿拥和给给两个做的恭请人,可是结婚上面却只有一个男人的名字——吾扎西。很奇怪的请柬,新娘的名字都没有。反正不认识,两份就扔掉了。
下班回家提水做饭,一天就这样要完了。小姑娘还期望着晚上看那不没看完的韩剧。正在做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友真一接,是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喂,你是谁?”友真好奇的问着。
“不记得我了?我是安章啊。你的老同学。”对方的声音充满了俏皮。
友真想起来了,是一个初中的同学。很久没有见面了。于是她们开始闲聊起来。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聊的都是当时读书时候的故事。友真也很久没有人这样和她聊天了,所以也十分的开心。
突然,安章问道:“明天我的婚礼,你来么?”
“是么?你在理塘?”
“当然,我在理塘都工作快两年了。今天给你还发请柬了。”
“是么?我今天收了两份请柬,可是都不是很认识,也没看到你的名字啊。”友真很疑惑。
“是吾扎西的那个。我丈夫可是个有本事的生意人。”对方吹嘘的口气溢于言表。
“想起来了,可是没写你的名字啊!”友真询问着昔日的同学。
“他忘写了,就是一个粗心鬼。反正明天我们结婚。我们不办藏式婚礼,办汉式的宴席。你一定要来,我来接你。”
友真正在思考自己去不去,去了又花钱,不去又是老同学。正在思考,对方早已将电话挂掉。友真在拨过去的,电话叫着“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罢了,就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下午一下班,一个红衣女子进了门,友真发觉有些面熟。对方竟然先开了口,原来是安章找到办公室来了。有说有笑地,红衣女子便拉着友真去她结婚的地方。
到了大街上,安章说先吃奶汤面。友真纳闷:“你结婚不着急么?”
安章说着就拍了友真的脑袋。友真晕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只见眼前那个红衣女子蓬头垢脸,正在哭泣,着实吓人。
仔细看,原来是安章。她到底哭什么,友真问了问。安章马上跪在友真面前,哭诉自己的经历。原来她在一周前死于一场车祸,本来是要赶到理塘和男青年吾扎西结婚的,现在婚没有结,人还死了。这些话让友真后背发凉,她从来就不相信鬼神,如今眼前的熟人竟然是生鬼。
“那你接我来干嘛?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友真这下紧张起来。
安章拉着她的手:“我有个请求,本来是不该求你的,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要求你。”
“什么?”
“我的老公天天以泪洗面,可是我们阴阳相隔。”
“那我为什么看得到你?”
“那是因为你小时候曾经你的指头被虫扎了,是我用嘴巴吮吸脓液,所以吸了你的血,咱们算有缘人了。你才能看得到我。”
友真这才明白:“但是找我到底干什么?”
“我想借一下你的身体,去见一见我的老公,把事情说清,然后就和你换回来。”
“之后啦?”
“当然是去投胎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人还是动物。所以,求你,求你了。我在理塘就只认识你。我就这件事不放心,所以阻碍了去投胎。”
“这……”
“放心,我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说来说去,面浅的友真还真就答应了。于是安章进去了友真的身体,友真的灵魂跑了出来。安章作为新的友真向着自己的灵魂说了声再见,便一去不回。友真的灵魂在门口等了很久都不见老同学回来,于是就到街上寻找,可是街上人太多,她的阴气重,没办法就往牧民新村方向逃去。而牧民新村又要搞建设,所以她只好往深山老林逃去,心里充满了怨恨,可是也没办法,她在到处寻找下一个对象,想故伎重演,重返人间。
今天的工作虽然很忙,可是友真却开朗了,拉姆阿姨深有体会,她觉得现在的友真比以前更开朗,可是工作就没那么细心了。没过一个月,友真发请柬了,这次是发的他自己的请柬。上面的恭请人是“阿拥”和“给给”,新娘是“友真”,新郎是“吾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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