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正式退休后,立马去办了老年优待证。他早就谋划好了,等明年春暖花开,揣上红本本,领老伴到风景名胜去转一圈,享受享受老年人的特权。可令老爷子万未想到的是他头一遭用红本本在自个家门口享受特权,却遭遇了尴尬。
那天,他在萼山广场逛了一圈后,忽觉有些内急,便向广场一侧公厕奔去。管公厕的是一中年男子,他见老爷子扬了扬手中的红本本,大步向公厕跨去,立马将其拦下说,先交费,后入厕。老爷子说,你没看见我手中的红本本吗?中年男子说,红本本倒是看见了,就没看见你交费。老爷子说,凭这玩意可是免费入厕的呵!中年男子说,那岂不是叫我喝西北风!每年的公厕承包费都得交一大砣钱,投入还得讲产出嘛。说罢,对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俗话说,水火来了不留情,老爷子此刻内急已到千钧一发之际,无奈的他只好立马掏钱、入厕、方便,三个动作一气呵成,顿觉卸下一个大包袱。
尔后,老爷子又数次拿红本本到不同方位公厕方便,特权均被无情剥夺,且屡遭白眼,忍无可忍的老爷子便一个电话打给晚报求助。几天后,晚报以“老年人恁优待证入厕缘何屡遭白眼”为题将此事曝了光,可那个环卫处处长回应说,公厕产权不明,这事他们也实在难办。老爷子看报后,连连摇头,眼下“产权”这个词用得太滥了,塘塞老年人也该讲点创意嘛!
第二天,不吐不快的老爷子将电话打到了环卫处,说要找处长。一会功夫,处长接电话了。老爷子说,公厕产权不明是咋回事?处长说,有些是市里的,有些是区里的,有些是县里的,有些还界定不清楚,就这样夹杂在一起就说不清道不明,管也不好管。老爷子说,你咋把这样简单一个问题复杂化,公厕是政府花钱修的,产权当然就归政府。花钱修厕所的政府规定老年人可凭优待证免费入厕,你总不能拿政府的公信当商场的换季服装打折吧?处长说,不就是几毛钱吗,何必如此较真。倘真的舍不得花那几毛钱,我可给你支上一招: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爷子听后勃然大怒,对着话筒大声吼道;你这是说的人话吗?可对方却已挂断电话,啥也都不见了。
一天,老爷子与一拨有同样遭遇的红本本持有者聊天时得知,他们也通过各种渠道向上面反映了此事,经层层批转。最终都被环卫处以“产权不明”作了挡箭牌。有一个大爷说,他也曾打电话问那个处长:这件事真的那么难管吗?处长说,与天下第一难的计划生育工作也差不了多少,我们总不能给每一公厕派个监督岗吧!老爷子听后连连摇头,咋个官场上的敷衍塘塞之风竟被我等老朽拉屎拉尿的事摊上,可悲!可悲!
几天后,老爷子在首次遭遇尴尬的公厕与处长零距离接触。那天,处长腋下夹一皮包和一拨人刚好走到那间公厕,管公厕的中年男子讨好地说,处长亲自检查指导公厕卫生工作。老爷子听后,怦然心动。只见他甩手甩脚径直向公厕走去,中年男子正在向处长一拨人敬烟,待发觉有人“闯厕”时,老爷子已迈过大门,他冲着老爷子的背影直嚷,你这人咋钱不给就往里钻,尿憋急了?老爷子方走到女厕门前,便被处长快步奔上拦下。处长说,尿憋急了也要先看一下门牌,男女不分谨防犯错误。老爷子理直气壮地说,难道只准你产权不明,不准我男女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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