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长患胆囊癌早期,需要住院治疗,估计一段时间主持不了工作。新来的王局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重新选拔一位既年轻又有能力的科员作为预备培养对象。这个消息传到科室,不由得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
我和项东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同一年分到科室,我业务能力强、年轻有朝气、性格正直。项东口才好、工作积极、能言善辩,尽管性格不同,这些年我们却一直是好兄弟、好同事。项东走到我办公室笑着说:“这个科长代理头衔,弼马温样的官儿,我才不在意呢,咱们兄弟的感情才是真。”我也有同感,说句实在话,看似热闹的朋友圈,只有项东几个真知己。
经过最后一轮的民意调查和人事审核,我和项东也被列为预备对象。妻子明天生日,正逢周日,我打电话约项东两口子过来吃饭,项东说他老婆要加班,自己也有事情来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妻子兴冲冲去了菜市场,市里正在搞创卫创模城市评比,市场整顿的非常有序。尽管市场有些嘈杂,但是一派繁荣的景象。我和妻子转了一大圈,手里提满了蔬菜和配料。
来到肉档区,我们按惯例走到6号摊档。6号摊位老板做生意忠厚本份,从不短斤少两,我刚准备称半斤猪肝做汤、一斤猪肉做扣肉。妻子用力拉了我一下,指了指隔壁摊档,我顺势瞧过去,碰巧项东两口子也在买肉。我高兴地绕到他们身后,准备蒙住项东这小子的眼睛,让他猜猜我是谁?问问他今天请是什么贵客?
这时听到项东很不满的对他老婆说:“这家卖的猪肉太肥了,猪脚又不新鲜,干吗非要买他的呀?”项东老婆神秘地笑了笑说:“我打听过了,知道这家卖肉的老板是谁吗?他可是你们王局的远房表弟,咱们在他这儿买多猪肉,待会儿请王局吃饭不是更拉近了距离吗?都快要当科长了,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我一听他们的话,识趣地牵着妻子的手走开。妻子回来一个劲的埋怨我:“我都说了,今天请一请王局,顺便送些礼给他。人家个个都捷足先登了,就你是个榆木脑袋,当了这么多年科员不知道开开窍!”小小家庭生日宴弄得没一点心情,我懊恼地喝了两瓶啤酒。但是转念一想:这当官也看个人造化,拚命巴结迎合上司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继续做我得业余写手,抽空写写稿来得真实快乐!
一星期之后,王局召开人事会议。科室人员全部到齐,王局讲了当前中央指示精神,念了省委的红头文件,最后说:“你们科室这一年来的工作,虽然没出什么大的差错,但是在给群众办事时,有吃拿卡要的现象。没有认真接受老百姓的批评和监督,这些包括我们局领导都有责任。大家都喜欢听好听地话,说好听的事,处处迎合讨好上司。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宣布名单,也是有意考验一下候选人员的浮燥心理,最近有人给我送礼,还有人说认识我表弟,要请我去吃饭。我们需要的不是拉拢吃喝的干部,是真正有能力为群众办实事儿的人,下面我宣布候选干部名单……”
我虽然嘴里说不在意这个预备科长,心里却呯呯乱跳,低着头假装看文件。王局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结结巴巴的说:“我从小到大,没……没当过官,最近才在QQ群里挂职一个管理员,我一定好好管理,办好这个群……群众的事情,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会场上顿时哄然大笑,接起响起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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