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保证,在上报材料中到底多少是虚多少是实,只有上帝知道。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官,一个十分称职的好官。水清不养鱼,很简单。
能卖多少呢?胡子又问。 二十万吧。文化撒了一个大谎,第一次面对父亲。 那么多啊?去年,你一个内行朋友,不是说只值三万吗?文化知道,这个人是书记的秘书,他确实是个精明的古董行家。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肉价翻了四倍,这些古物还不跟着涨? 胡子像想到了什么对文化说,这镜子,老书记看到了,也喜欢,当时你送他,他还不要哦。 文化在心里暗笑,不是不要,说好的,他到省里工作时再送。这次就是拿去送他呢。于是劝爸爸,不要想那么多,你就跟我们进城吧。 算了,文化。哎——,哎没叹完,屋内就传来“嘣——哗哗”东西倒塌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虎子的尖叫声。 天老爷,我的镜子,我的镜子——老人心急,一下跌倒地上。文化也被破碎声惊住,父亲倒地的时候撞在他膝盖上,他本能地伸手去接,却没有接住父亲,也跟着倒了下去。 麦豆端着蛋碗跨出门槛时,更真切地听到镜子摔碎的刺耳声,同时看到父子俩倒在地上乱作一团,丢了手里的碗,顾不得去拉年迈的父亲,而是朝屋内跑去,朝孩子的尖叫声跑去。 三枚荷包蛋散在地上,蛋清将蛋黄压迫得零零碎碎,好像小孩子拉的大便,一群公鸡和母鸡争抢夺食,它们可不知道吃的是自己的孩子呢。 花花扎着红头绳、插着玉米花儿,牵着包谷胡子往山上奔。山腰有他们第一次相依而坐的大青石,山顶有他们盟誓的见证树——万年青,山外有他们共同放飞的梦想——不曾知道的广阔。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