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脚下注定是一条单行道,你会不会否会带着倔强的眼睛,义无反顾的前行? 飞机轰轰跃过头顶,留下长长的飞机云。抬头仰望,好似看到你我的足迹。 Chapter1 九月,我找了个天高云淡的日子,背上行囊到火车站。带着对那个城市的决绝,我想,我此生都不愿意回到这个地方。 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人中寻找,寻找这座城市里唯一让我眷恋的人,苏晓。 用着S型的步伐绕过每一根柱子,没有一根柱子的后面有她。 倔强的苏晓怎么会来送我呢? “苏晓,我要去远方了。” 她惊讶地睁开眼睛,“怎么去?” “我攒了很久的稿费还有寒暑假打工的钱,足够我离开这里。” 苏晓拿着我的手盖住眼睛,那时候她枕着我的书包躺在学校的天台上。 “苏晓,和我一起去吧。” 她沉默不语,我看到眼泪从我的指尖出来,划过她的眼角,流到耳际。 “假期里我不会再找你了。”眼泪干后,她跳起来毅然决然地说。 “好。”空气滞留在呼吸管里让人难受。 Chapter2 讲台上的女人叽叽喳喳如乌鸦一般,顶着为人师表的模样夸奖着我全国作文比赛中拿到的名次还有奖金。 她说:“他就是上课有好好听讲,就是有按我说的去做。你们听听这段文字,不就是我教你们的吗?” 臃肿的身体裹在不合身的职业装里显得十分可笑,她却偏偏这么穿,双手撑直了我五分钟前在办公室被逼迫打印下来的文章,得意洋洋地念着里面的段落,滑稽可笑地说是自己指导出来的文章。 里面一丝一毫都与你无干,明明昨天才知道我参加比赛的事情。 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女人万分神气。 “可看看某些同学,你们瞧瞧。”她特意装模作样地拉长声音。 一张试卷被粗鲁地抓起,如旗帜一般在我们面前飘。女人扬着试卷,扔下时用力过猛扔到了我的桌子上。上面画满乌龟,以及面目狰狞的美杜莎,古希腊里的蛇发女妖,张牙舞爪像极了台上的老妖婆。仿佛间接为我报了仇。 我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抬头见她斜视了我一眼。 “站起来!” 我知道她不是说我。 果然。 “苏晓!” 接着就听见门被甩开后重重关上的声音。 “真是反了!” Chapter3 我的苏晓以为两个月不见,就不会难受。 她错了。 耳机里汪峰沙哑的声音缓缓流出,我把手插在口袋里,走在湘西的石板路上。 她现在一定在上课,扎着黑色的马尾。不知道是不是还固执地坐在最后一个位置。 Chapter4 下课后,同桌鬼鬼祟祟看了我一眼,跟在老师后面出去了。我猜她是向老师讨教如何能让她的文章也得奖或是考个高分。这个好好学生,不过是前仆后继的分数奴隶中的一员。 我逃过了广播体操,跑去图书馆还书。 最里面的一个三面都是书架的角落里我看到了苏晓。她红色的卷发无论在哪里都十分抢眼。戴着成串的手环坐在地板上正在撕书里的一张风景图,是沱江。 她把挡住视线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露出干净的侧脸。发现我的存在后,仍然一声不吭地撕。 “你怎么不去上课?”我无话可说却想说点什么。 “不想上就不上咯。” “为什么要撕这些图片?” 我见她头也不抬就蹲到她前面,这时候她才微微地把眼睛往上看。 “喜欢。” 我其实没想她能回答我的话,但似乎不愿意啰嗦。 “我以为你到学校外面了呢。为什么不出去”索性坐到她旁边。 这时候她才抬起头看我,打量了一番。 “我们同班。”我犹疑了一下说。 她继续看着我。 虽然无可奈何,还是补充道:“诺……作文比赛的……” “想起来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接下来陷入的沉默,就像一根杠杆,两端都挂着铃铛,没人愿意拨动。 上课铃声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在我面前的苏晓就像一股巨大的推动力把我推向自己的漩涡里。 我拿了一本和她手上一样的游记靠着书架看起来。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怎么在图书馆里呀?” 她翻书的动作停了,仿佛在思考是否有过这个问题。 “操场在翻修,我过不去栏杆那里,校门关了,开门的大爷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好在这里。” 我没想她说这么多。 “不过也挺好。”她接着说“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 Chapter5 早晨的阳光还不那么温暖,披在身上让人觉得安心和充满希望。沱江泛着波澜,浮动的光芒像心头的涟漪。 我提着餐盒走到自行车旁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沿街串巷地送外卖。 见到穿苗族服饰的女子偶尔会想,苏晓穿上会是什么样? 她一直不为别人所懂,我们就像彼此的一剂良药,可惜药效并不持久。 几天前,写字的时候阿宣问我愿不愿意在本地的一家饭馆当送外卖。我说当然可以,我总不能一天到晚都赖你这儿。 他把手随便往衣服上抹了抹,往我肩上一搭,说:“哥们,赚够了钱我和你一起去玩。” 我笑说好。 Chapter6 我的逃课当然让班主任十分不满意,说是狂妄自大,这么大了不学好,还要严词警告我的父母对我严加管教。殊不知后来电话铃想起的那一刻,我家正翻天覆地。 “电话响了,你没听到吗!”女人脸上的妆早已经花掉。 “哼,你听到你不会接呀!”男人马上反驳。 “鬼知道是哪个女人打给你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告诉你。” “是啊,就赚这么点钱,女人都是瞎了眼才跟你。”女人毫不示弱。 “你瞎眼?”男人把杯子重重摔在地上。“谁瞎眼你看不出来!” 歇斯底里的吼叫声里,电话铃就像给这场战斗喝彩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空位落脚,跨过满地的玻璃拿起催命般的话筒,冷冷说:“我班主任,你们谁听一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静默不语。最后女人,我的母亲,穿起鞋子走出家门,头也不回。 男人没好气地接过话筒,听着老妖婆妖言惑众。挂下话筒后一声不吭,我想他也许没听到那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