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像浮云,一生只能仰望。
题记
鲜花与绿叶绣在空气的布上,瑞洱被中年男子从林肯车上搀扶下来。他嘱咐着瑞洱,画完画给他打电话,他会派秘书过来接她。
瑞洱点头,把手指放在手机的某键,淡淡地说,这个是快捷键吧,我闭上眼也能找到。
男子这才安心地离开。她心里有些酸楚,爸爸每天只负责送她来画室,却从不肯与她交谈。她的心像一座空城,只有她和稀薄的空气。还有她最爱的玩具娃娃,她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叫“小Q。”是她八岁那年,念尘哥哥送给她的。
今天老师留下的作业是“画眸”;这对她来说,是个难题。老师走过来,帮助她解析如何将眸子画的更加出神。
她认真地看着,拿出了画笔。瑞洱,你的心灵比眼睛更能发挥作用,老师相信你会很棒。
这一番安慰,让瑞洱立刻增添了信心。画室总是静谧的。不时都会有学生进来,却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心如止水,是每个画手必须具备的。
她的画笔在白纸上轻盈的跳跃,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老师经过,满意地点头。终于要完笔了,她深深地呼气,微笑着。她想,没有人知道她画的是谁的眸子?除非念尘哥哥。
一个男孩在她左边的凳子坐下,望着她没有出声。直到她感觉空气里有陌生人微微的呼吸。
于是,她试着问,左边有人嘛?
你好。我也是这里的学生。
她礼貌地点点头。男孩指着画板上的画,自信地说,我知道你画的是谁的眸子?
她的眼睛慌惚了下,请你说说看。是琼瑶吧!全世界唯独她才有这麽缠绵的眸子。她像触电一样呆住了,安静地坐在那里。
你明天还来画室嘛?她问。
不一定。如果我来了,还会坐在你的左边。说完,他便离开了。
一点温柔在心头化开,她像是在空虚的小城里抓住一个薄薄的信念,闪着希望的光。
她第二天便很早来来到画室。她想象昨日那个突然来访的男孩子,是否清秀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暇雌,是否也有像琼瑶那样缠绵的眸子?再然後,她盈盈笑出了声。
原来,你也会笑。男孩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左边响起。
今天,你迟到了。她情感的湖面无法平息,荡起层层心动的涟漪。也冲开寂寞已久的心扉。
蹋着时序,他们走过繁华叶茂的盛夏。像往日一样,他们在画室一起画画。
瑞洱,送你幅画吧!你希望我为你画什麽?
把你自己画下来送给我。
好,你可不要嫌我丑噢!
你知道的,你即使画了,我也看不见。虞扬,你会永远坐在我的左边吧!
会的。只要你伸出左手,我就会接住。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七点约在这里。
好。一言为定
他画了纯洁的天空,蓝色。那么透明匀净。天空下是一个少年,明媚的脸向远方张望。他的眼神里泛着泪光。左臂的纹身很清晰,散发迷人气息。
那日早晨,瑞洱第一次主动和爸爸说话。
她的声音很柔情,飘渺略带空灵。爸,我喜欢上一个男孩。他是第二个懂我画的人。闻着咖啡香,尝一口咖啡,浓郁香醇,尝罢,余香驻留舌尖。透露出的点点成熟韵味,旋律流淌出的丝丝甘甜。
只要是小瑞喜欢的男孩,爸爸也喜欢。
她突发地,也第一次主动拥抱了爸爸。谢谢。
还是由秘书扶她走进了画室。她轻轻地问,我的左边有人吗?
没有,只有一张凳子和一副画。
他又迟到了。
时钟地滴答声又伴着一种旋转的律动,像是细雨洒在心间的轻柔与微微惆怅。
我左边有人了吗?
没有,还是只有一张凳子和一幅画。
安静的带着一种轻微的压抑感,空气里空旷的只盛满浓郁的念想。
他今天不会来了。瑞洱带走了那幅遗忘在凳子上的画。
4个月后,瑞洱从美国手术回来。走去那个曾让她腹满念想和遗憾的画室。还是坐在熟悉的位置。她黯然地流下了泪。岁月好像和你约定了一样,任性地说走就走,不顾我涌上的寂寞。她的嘴唇逐渐冰冷。周遭好似失去了色彩一般变得暗自神伤。老师走过来,关切地问,瑞洱,恭喜你眼睛复明。
她感激地回应。手里紧紧握着那幅画。老师,前几个月,坐在我左边的男孩子长什么样子?
提起那个很会画画的男孩,老师不觉地嘴角上扬。他阿,长的很清秀,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的像个女孩子。
像他吗?瑞洱把画在老师面前展开。
对,这个就是念尘。一直坐在你的左边。
念尘?他不是虞扬吗?
不是,他叫李念尘。
左边的板凳上仿佛还保留着残温,然后缓缓看窗外夕阳落下。泪水染湿了睫毛,她的心像断开的线。环抱双臂,头埋进双膝。只想随泪水溢出眼眶,义无反顾。那个如泣如诉,约定好的誓言,都如流星般一闪即逝。
念尘哥哥。她哭着,被存储许久的思念全部包围,仿佛飘入云端,在阳光下,静静地躺着。如今,她只能用手指来触摸他脸部的温暖,悲伤从她的每个细胞穿堂而过。
念尘哥哥,那天我们约定好的。其实,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
遥望那个叫做思念如歌的远方,她依旧执着着信念,等候左边一个人的出现。
直到某天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瑞洱,我会一直在你的左边,你一伸手,就接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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