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一个开水瓶打开瓶塞，一直往上冒热汽，热汽一直往上冒，有的热汽弥漫开来，飘向四周。

　　黑板，被湿毛巾擦得干净发亮。黑板上方的八字班训，都画成红色的×。

　　教师戴着眼镜，笔直朝讲台走去，来到后一手背后，一手拿一截粉笔，一板一眼练字，练了画，擦掉又练一阵，又擦，一直练下去。

　　正中间，有一张方桌，一把椅子，方桌反搭，椅子反放，一人弓着腰，背着压弯了他腰的硕大书包。一人怪异头发，名牌衣装，名牌挎包。一人推普通自行车，三人来到方桌处，名牌男先站着，弓下身子，伏在桌上睡觉；自行车男跨在车上，伏在桌上睡觉；重物男头埋下去，两手扶在二位背上，沉重的负着大山一般，两腿沉重的站着，也睡觉。

　　师转过身来，面对他们，但并不看他们，扶起袖看手表。此时，三男变换一个方向，姿势仍不变。黑板上，老师一条重复一条的画贯通直线。

　　一女生拿了一面红旗进来，在教室内跑了一圈，到老师跟前，想把红旗给他，老师把眼镜放下一半，摇头不要。又往上往下画直线，够不着，找来椅子，极郑重的画。女生拿着红旗又跑一圈，把红旗插到三个男生这个基座上，（其中一男子握着红旗）红旗插到这个基座上，女生见红旗不飘不动，跳一下去吹旗子，旗子动一下，又跳一下吹旗子，又跳，女子如此复是，头发昏，也伏在这个基座上。

　　突然，一个穿中山装、浅平头的精气男子冲进来。他握拳，高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振臂高唱。

　　三男一女，教师，迅速起来，再加上精气男子，共六人，排成两列，整齐步伐，在教室里踏步走，脚步声异常整齐宏亮。其中一人举着红旗，他挥动红旗。教师的头发震得凌乱。踏着踏着，教师突然抱住那名名牌男哭起来，一抽一搭的哭，拍打着名牌男的背。

　　一名校工提着茶壶进来，往开水瓶里添水，开水瓶又往上升起热汽。

　　校工上来，扶起哭着的二人，其余踏步的人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哭着的二人，似乎同意他们的讨论，他二人跟着校工走了。

　　其余人也跟着精气男下去了。

　　隔好长一段时间，校工进来添水，热汽继续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