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陌生小城快一个月了,但我仍是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正巧又遇上城市规划,修鞋的,卖小吃的都被规划进了店铺,虽然整洁了街道但却少了以前的那种热闹。
再有三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整理刚搬来的家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情。终于收拾停当的时候,又发现了鞋柜里的一双掉了跟的鞋子!修修吧,勤俭是美德。
出了门才发现,没有骑车是个错误。这里偏离市中心,少有修鞋店。抱着试试的态度,经过七问,八拐,还是找到了一个修鞋摊子。看起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呢。
据说,这摊主的老婆是个呆傻人。但庆幸的是给他养的两个女儿可都出落的如花似玉。正所谓福祸两相依啊!
于是,再看摊主那双粗糙的手,也就没有了同情,而是生出了些许对生命的敬畏。正是这双手使他的生活变得平实与满足的啊!
我是个多话的人,也许是多年的工作养成的习惯吧。虽然语言不通,我还是不放过跟任何一位本地人说话的机会,目的就是为了适应本土方言。毕竟再有三天就走马上任了啊。
摊主从他的老花镜的后面直直看了我足有两分钟,“新搬来的吧?面生。”
我被他盯得起鸡皮疙瘩,不会是个狠宰生客的主儿吧。但又想,由他也宰不到十快钱去。随即释然;“是呀,才搬来的。”
他又盯了我一眼。我不由朝自己身上检查一番。今天在家,没有穿职业装,随便了一些。休闲的衣裙还是结婚时候买的,稍闲窄了一些。不觉拽了拽衣襟。
“在哪儿上班呀?”瘦老头手不闲嘴也不闲。呵呵,跟我一样是个话篓子。
“还没有上班呢。你们这儿钱好赚吗?”
“好赚呀!她们去打炮的,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呢?”
“打炮?赚这样多?你说的是去山上炸石头的那种吧?”
瘦老头又盯了我一眼,“不是!是.....”他瞅了瞅四周。大概觉得跟我讲话真费劲。就用上鞋的锥子在水泥地上画了起来。“就是太阳,明白了吧?”看着他鬼祟的眼神,暧昧的奸笑,以及镜片后面那浑浊的小眼睛,我突然明白了。瞬间,脸涨得通红。
但我只能装糊涂:“呵呵,我不认识字呢。听说你有两个女儿,她们都是干这工作的么?炸石头这活儿重,可不适合女孩子干哦。”
说完,我又为自己的反击脸红了。与无辜的女孩有什么关系呀。我这样睚眦必报的同这个瘦老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然后接过鞋。扔给他两块钱,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哪个肮脏的摊位。
好久,我喘不过气来。
通常,我都是把弱者作为施舍的对象来怜悯的。
从没有想过会被这样的人来羞辱。
直到上班了,我还是没有从那天的阴影中走出来。看着同事彬彬有礼的样子。我甚至于觉得他们都是虚伪的。在那样的时刻,我诅咒男人的劣根性!于是,我的语气生硬而冰冷。
我听到年轻的小王和小李在悄悄议论着:“新来的扶贫办主任很牛啊!你看她那冷冰冰的霸气。”
我强压怒火,装着没听见。
中午的时候,小李拿了一份申报单请我签字:“主任,这是历年来社区要帮扶的贫困户......”
“先放着,我要重新考核。”
小李讪讪地走后,我陷入了沉思。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