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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舞者，在城市的上空，不畏从古至今层出不穷困难与灾难，突破一切阻力，自由自在的飞翔，翩然起舞…… （题记）
【一】
冬日，在枯树的枝桠间，
我看到，你的巢穴，
巨大，结实，温暖，安全。
你翩飞的身影忙碌在巢穴与天空之间，
觅食，飞翔，嬉戏，
时而停落在人前，时而驻足于屋檐。
你渴望飞得更高一些，
离太阳更近，离你所向往的温暖再近一点。
你渴望落得再低一些，
离人类更近，离你所期望的友好再近一点。
于是，你出现在高空，
于是，你出现在人类身边。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样一幕：
和谐。没有杀戮，没有纷扰，没有投向你的石子和子弹，没有血，
取而代之的是嬉戏和食物，但这，并不是施舍。
你欢呼雀跃，曾经的伤痛在时间中，愈痊，
春天，已不远。
【二】
时而至今，我仍能从灰色的云层里，
听到来自祖先的哭泣和悲鸣，
叽叽，救我！
喳喳，我们犯了什么错！
麦田里的稻草人对我们凶神恶煞，
挥舞着木棍的拳头将我们狠狠摔在脚下，
再踩一脚，再跺几下，羽毛凌乱，肉血模糊。
石头，子弹，从地而升，从天而降，
我们的头顶，血腥正在集结，
灰色的羽毛初次有了惊艳的颜色，
是血？是血！血流成河，
染湿了我们脚下的土地，
染湿了我们头顶的天。
头被扭下，抛在血色的黄土中，
身被铁丝穿透，在青火中惨烈，
争先恐后的一番疯抢后，有人咂巴着油腻的嘴，称赞：
麻雀，真香！
麻雀，真香……
是谁的一声叹息，诱起了我的无限伤感？
哭泣，环绕在风中。
【三】
人类说：杀死麻雀！杀死麻雀！
是麻雀偷了国家的粮食！是麻雀窃了公社的奶酪！
是麻雀让尸体成群！是麻雀让国家饥荒！
是麻雀将人变成了人吃人的怪兽！
我的祖先与我一起缄默着，
在四处飘散着同类的腐肉和烧焦了的羽毛气息中，
惊惶的，四处躲藏，逃散。
食物，食物，我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丁点的食物，
裹腹，生存，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
主啊，我们万能的上帝，
为何造就了我们，却又让我们受这样的煎熬、苦难？
是谁在说，这是一种游戏，
得到的，失去的，胜利的，失败的，
谁是谁非？
又是谁，将这一切掌控，把玩于股掌之间？
【四】
听妈妈讲很老很老的故事，
那时，我的祖先拥有大片的绿色，
园林，只属于麻雀。那是麻雀的领土，
黑暗，神秘，藏有数不清的秘密。
人类躲得远远，不敢走近，
生怕那未知的黑暗将其吞噬，将其毁灭。
那时，麻雀有麻雀食物，人类有人物的食物，
井水，河水，两不相犯。
多么快乐啊，食物充足，姐妹团结，
无忧无虑充满了麻雀的整个童年。
直到有一天，家园被侵犯，
手无寸铁的麻雀，被驱赶，
走，走，走，你们这些罪恶的黑鸟，
和乌鸦一样的让人生厌。
乌鸦怎么了？麻雀怎么了？为何会教人生厌？
没有错，我们只是需要食物，以便生存，活着。
只有人类的食物才能取代被他们毁灭得越来越少的草种，野果，树木。
这一切，不是麻雀的错。
远处，高耸的铁烟囱里，黑烟滚动。
天空更灰了，更暗了。
【五】
是谁说，这世间的万物都是平等的，
草有草生长的道理，树有树活着的理由，
麻雀，猫，狗，人，
这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五脏六腑，同样的头脑齐全。
平等。终究又是不平等的。
而我们，麻雀，追求渴望平等的路，却是如此的艰难。
先辈们用鲜血证明着清白，后辈们用行为来印证着善。
小心卑微的活着，不妄动也不贪婪，
国家的粮食不动，公社的奶酪不动，
我无需太多的食物，你们随手丢弃的残渣剩饭，就足以，
让我们温饱，让我们安然度过整个风雪的冬天。
可，为什么，餐桌上还是会见到麻雀？
我的同类，你可是偷窃了国家的粮食，公社的奶酪，人类的救命草，
才会落得像祖先一样的下场：
盘中食，口中餐。
麻雀，真香。
烤熟了的你，肉的香，从女人精致的嘴巴中飘散，
薰得我失魂落魄，仓惶而逃。
【六】
曾偶获一只麻雀，
灰色的羽毛，嫩黄的嘴巴，
褐色的眼睛里，有些微的惊恐，
其余的，便是惊奇，
叽叽，叽叽，
喳喳，喳喳，
它是在向我问好，还是在向我询问回家的路？
取了澄黄色的米粒，放在指尖，
仔细靠近它的嘴边，
它啄食，手指轻微的战栗，
美好的感觉。
那一时，我离它，是多么的近，
那一刻，我与它，平等无间。
不忍将它锁进笼子，
不忍将它的自由局限，
它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精灵，是自由的舞者。
双手拿捧，向天，
飞翔吧，麻雀！
飞翔吧，承载着我梦的舞者。
【七】
家园，那是我的家园，
在树的最高处，离天空很近，离温暖更暖，
巢穴，尽管单薄的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但依旧温暖。寒风，大雪，灾难，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
兄弟姐妹们，我的同类们，
让我们蜷缩着，抱在一起，紧紧的，
相互依靠，相互温暖，
静候着，麻雀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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