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去郊外

看一看风景——

比如远处的树

比如岸堤上那些恣意生长的野草

再比如默默天空

我还在冥想

一些自由的风切入我的灵府

带走一些

不想要的思绪

一个割草的老农

走过来

一句招呼

便开始了攀谈——

比如家中饲养的肉兔可以买多少钱

比如儿子撇在家里的孙子、孙女

学习如何

还有嗜酒的乡邻

如何妻离子散

患病在家也无亲人怜惜

说过去的日子如何苦

也说自己

“六十九了,还能够活多少年?”

说到活了八十多岁的他二婶子

卧床一年多，死时身体都快烂掉了

神情有些悲哀

“活的年纪大，受罪!”

说到每月领到七十块钱的养老金

他也感到了莫大的满足

“几千年了,这是头一回!”

不知从何开始

不知从何处结束

也许这就是人生

2012年9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