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站在田头 清凉的风抚过我的面颊 放眼望去一片丰硕 勾起了童年抹不去的记忆
玉米锤从秸秆与长长叶子的夹缝中 鼓足了勇气,甩出了原始的淡绿色的外衣 阳光的照射和土壤与汗水一路作陪 渐渐地挺起了大肚子,还留起了彩色的胡须
风雨怎么也动摇不了它斜插的姿势 只能任凭它顶风逆流,把一绺彩色的胡须墨染 把一身由里边的淡黄到最外边的深绿 一层一层地渐廋枯黄,直到风干
有的羞涩,用外衣把自己紧裹 有的很顽皮,顽皮地居然 撑破自己干瘪的外衣 扒开墨染的胡须,张大嘴巴 微笑着露出一排一排金黄的大牙
移步,一片片摇曳的稻子 头靠着头,手牵着手,泛着金光 一浪高过一浪,在耳边沙沙作响 犹如一群孩子在田野间,举着 一束稻穗,无忧无虑地奔跑、嬉闹 可是,懵懂的年龄不知道大人有多辛苦 现在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一很些酸楚
再看看田间稀稀拉拉的红高粱 仿佛将要退出历史舞台 其实,在艰苦年代,高粱浑身都是宝 高粱米可以做饭、可以酿酒 高粱的秸秆,可以编织各种形状的容器 还能做成圆圆的锅盖 高粱的稍头,可以做成刷锅把 现在好了,已没有用武之地了 可是,它依然英姿飒爽地挺立在田间 这多像纯朴勤劳的父辈们啊
那时,每当庄稼成熟时 父辈们套上牛车吆三呼四 一车一车把沉甸甸的希望拉回家 然后一颗一颗地在炼油灯下拔掉那些大牙 在打谷场上用石磙把稻粒从秸秆上碾下 晒干后颗颗归仓,粒粒细数着日子 如果一不小心计划失算或者霉变的话 一家人就要勒紧裤带、饿着肚子过日子
就这样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 孩子们终于与秋天的果实一起成熟 离开养活自己的土地 离开把自己拉扯大的父母 插上了硬朗的翅膀飞去远方 飞去不同的城市,飞去不同的行业 其实无论飞多高,无论飞多远 身体里永远流着家乡父母的血液 那种一脉如洗的亲情无法改变
时间搁浅不了浓浓的回忆 而常常想像着站在村口张望的双亲 那背景已不再年轻,腰杆已不再挺直 早已无力打理那片土地与庄稼 年轻时只想拉住命运存活的缰绳 而现在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儿孙早归
(2014.10.15 写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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