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林。商品化的巨大洪流冲击下诗人与诗歌应何去何从?诗人的本职并非写诗,而是生活,实实在在地生活,我并非诗人,但我努力探索着诗歌的灵魂回归自然的本质。 序言:当我回到原地,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你可以嘲笑一个皇帝的富有,但你却不能嘲笑一个诗人的贫穷。
十年前,沿着一条单程的路,固执地从一个地里的田头,钻入一座城市的腹部。带着青春,埋进一个缺少阳光的角落,曾经幼稚的理想,在阳光的返照里粉碎成尘埃。 蜗居在一座豪宅的第八层,在书房的窗台上可以,听到城市跳动的脉搏,充斥着尘嚣和汽车尾气的,城市血液在不定时地凝结,堆塞血管。但 这个城市患有严重的高血压。每当打开窗户时,弥漫在打翻墨水瓶空气里的,血腥便扑面而来。 一个自恋主义者,是无法接受城市的气息。像一只苍蝇,被囚禁在一个密封的食品罐头里,在城市心脏部位一片自我的空间,城市的喘息声如同十二级台风,动摇着我得门窗。一切哗然作响,一条窒息的鱼的标本,白花花的骨头和深邃无底的窟窿,似乎有什么想从,强大的嘴中挤出。我尚无法悟透,灵与肉的关系。 空气在浑浊,阳光在逃避,欲望在膨胀,时间在变稠,概念在明确,愁绪在解嘲,感情在泛滥,理解在成熟,思想在沉淀,爱情在发育。 笔尖在灵魂的指引下,在不可能是白的白纸上,发泄一腔怒气,借助一根用来上吊的绳子,把那些纯洁的感情,高价出卖给统一面具的蜗牛。城市的墨水瓶,溶解着种种城市的象征,有着相当于欲望的浓郁。 在爱情成熟的那一天,一只刚长出羽毛的小鸟,衔着它从小水道逃离,冲向一片商业广告的天堂陷阱。天空如黑色乌鸦的羽毛,我无力地叹息。现实如同一个巨大泥潭,拔起一只脚会陷得更深。 放飞一只白鸽,在钢筋水泥迷幻舞步中,迷失了方向。努力着撕破黑夜的面纱,却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被城市的商人坑蒙拐骗下,本质锁进了银行的保险柜。在一片霓虹闪烁的笑意中,找回了一只死在橱窗前的,黑色的乌鸦。 每每闭上眼睛,撒旦的冷笑,轻蔑的神情,和身边来往穿梭的面具一样,是一道无法破解的玄机,在神游的时候捆绑我的思维。 我开始琢磨关于,城市里带着面具的上帝的微笑,一种属于城市人特有的,微笑。这也应是,一种标记。而我所缺乏的生存勇气,正源于这种标记。 不公的阳光,只识别这种面具的标记 与,城市心脏里挤出的,现实理想和思维方式。这个靠近天堂的陌生地方,到处是来自地狱的熟悉呼声,事实只有一种解释的可能,夏日猛烈的阳光下,我,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影子。
现在,沿着十年前相反的方向返回,逃离一个魔窟的包围,走近一片荒寂,走近一片黄土,蒙蒙的远方天空在渐渐地,消遁。 我只能作这样的选择,单向的路程终于出现了,回程的足迹。我理想下的泥土会记住我得步伐,某年某月某日和一个疯子有关,或者永不会有人知道,或者像夸父一样被怡笑千载。 回归,选择了回来,厮守一间八平方米的平房,住在村西乱坟岗的,山坡上。没有门和窗的屋子里,却有春天的滋润和冬天的冷凛,入侵我的地盘。墙上的报纸掩住了斑驳的砖墙,的蹉跎岁月,继续发黄成为历史。 青春没有感觉,我想是应该沉淀下来,来去路上遇见的叔伯们,不惑的光阴在他们的脸上,刻下农民儿子的烙印。搭着一辆辆农用机车,满是黄土的味道。带着牛粪麦芒的躯体,夹着一阵穷山僻野的空气,扑向城市。沿着一个关于理想关于未来,的声音寻找。兜售着一个农民的灵魂。是的 他们懂得什么是奋斗,他们懂得什么是生活,他们懂得什么是珍惜。城市那片木子的树荫下,多少年后会留给他们,一个1米2见方的理想归宿。 在祠堂灰尘覆盖的香案上,三柱清香烧不尽蜘蛛的恋爱。我说先祖啊老头子们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们的子孙们都发达了,摸摸你们脸上的尘土吧!他们还知道自己是谁的龟儿子呢?在我转过身时,身后冒出一声熟悉的声音,庄稼汉吆喝黄牛的破嗓子,暴一句通俗的咒骂。 昏黄灯光下的影子,兄弟 我的兄弟,我们离别已整整十年了。喝吧 兄弟,阔别了十年酒的味道。灯光透射过手中杯子里的酒,一种泥黄,那便是家园的颜色。兄弟,不是吗?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欲望,就如那酒上的泡沫,迅速生成又迅速破灭。 在收获后的稻田里,稻杆垒成高高低低的草垛,如布满皱纹的大地的乳房,散发出如同方孔兄的臭铜味。在某一个草堆上,躺着一双,凝视着黑色天空的黑眼睛,风在戏弄苦棟树的叶子。
脚下的土地,荒草疯长的一亩三分地里,长满了代表真理的粮食,满足了一个村庄,养活了一头三碗白米饭的猪,填补了一个城市狂野的欲望。我不必怀疑土地的生育能力,就如我不必怀疑,从一个起点兜着圆圆挥霍着青春,最终回到原地的疯子,如此举动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