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淌着上游流下来的水,
在河畔有更上游的地方,
石埠上清新明媚的女郎,
用一双雪足夹起圆滑的鹅卵石,
带着水珠划过年轻的弧线,
沉到没有波澜的是水面,
"远来的人啊,我给你换件衣衫,
上游有更多不知名的鲜花,
也有峭岩和满丛的荆棘."
"我喝的是晨光之前的白露,
这里种麦的老人告诉我,
远行的人最后会衣不蔽体,
只到赤条条地倒在未竟的路上."
"金黄地小麦秋香已经疲倦,
老人在地边的荒丘里安眠,
他早已不在屋顶上歌唱,
秋草也停止了生长,
一切都会自然的得享天年."
"多年以前我出生在这个村庄,
在生涩的土地里种过食粮,
你的美貌是懵懂的模样."
女郎直了黑亮明澈的目光,
宛若沉闷麦地上的清歌.
"下游的河石滑如玉啊,
你在上面走不远,
平沙的炊烟迷人眼,
人家的狂犬爱逐人."
"我要去看在过去的后面,
在生命之前那些混沌的棱角,
我不会如你看到的老迈,
山上还有春天才开的花儿."
晚风铺开上游的白幡,
一直在向今天蔓延.
"我去灶间调一碗燕麦粥,
你瘪如败革的身体,
经不起灌木的丛丛拉扯."
女郎在屋前的木盆里洗头发,
一片皂荚粉的清香,
"去吧,远行的人不能在静止中死去."
"这一生我走的太迷乱,
灵魂没有跟到上游来,
我在等它回到身上."
饱满的麦粒齐齐垂下了头,
山顶一片青青,
苍郁的天空忍不住这一刻的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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