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差到南宁,因为住的地方恰离书城不远,便勾起了我要逛逛书店的欲望。 其时,节气已进入“三伏”,我向书城走去的时候,街道上无一丝微风吹过,走不一会儿,额上就沁出了汗珠。好在路途不远,步行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到书城。 书店就在二楼。我乘电梯往上的时候,碰到许多学生模样的青少年,才猛然想起,已是学校放暑假的时间了。 走出电梯,进入书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杨绛先生的著作专台,以及其他一些著作者刚出版的新书专台。杨绛先生是我敬仰的作家、学者和翻译家,因为她于五月刚刚仙逝,所以书店里专设了她著作的专柜专台。先生著作我已有了不少,我在其著作专台前凝视静默了片刻,就在书店的书架间倘佯。 书店里,人真不少,且都是学生居多。小学生跟着家长,由大人引导着选购图书。孩子则拿出老师推荐的书单,与家长小声商量,选择需要的书本。中学生模样的,则留恋于中外文学名著的台柜前,商讨着书目。因为现在翻译出版的各类外国文学名著,多得不胜枚举。所出图书质量,良莠不齐。我看有的学生,正在那儿匆匆忙忙地选书,就提醒近身的一位同学,要他注意选有名望的,比较大点的出版社出的书,同时还要看译者是谁,最好是名著名译,不要盲目去选。我并说我个人比较喜欢上海译文版和人民文学版的,以供他作为参考。在选书的过程中,各人兴趣爱好有所不同,有人偏向于英法的作品,也有人喜好德俄的,还有人要找美日的。 此外,中国文学名著成了新热点。最令人刮目的,是有人选了《红岩》、《苦菜花》和《红旗谱》等中国现代作家的著作。我问一位选书的学生:“这些书你都懂吗?”她回答说:“老师之前都跟我们说了,这些都是‘红色经典’,要我们在假期里好好读读。”久违了“红色经典”。过去一段时间,不知为了何种原因,这些被称作“红色经典”的文学名作停止过出版,现在又出现在书店的书架上,得以重见天日。“你看一下,这是杨绛的文集,《我们仨》已包含在里面,你另要的《我们仨》与文集里重复,所以我没给你拿。”“这是汪曾祺的。”这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这是一个瘦高个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让书店工作人员帮他找杨绛和汪曾祺的书,这是工作人员找到书后发出的回音。 我赞赏的瞄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这小家伙,读书与我有同好。 在书店里游逛,不觉间,已过了中午时光,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但肚子已开始“咕咕”叫唤了。 离开书店之前,看着青少年们对书的那股热情,我总不好意思两手空空的走出书店。我就近在商务印书馆专柜前扫视了一下,选了一本陈华文的《最是书香》。虽然我不知道陈华文是何许之人,书也被塑料薄膜紧裹着,不知书中内容,但书名本身就很诱人,“最是书香能致远,腹有诗书气自华。”况且,透过薄膜,看到书面印有这样的文字:“知识分子的精神之光,作家作品的人文之魅,外国文学的审美之维,海外学人的中国之思。”我更被这段文字所吸引,就选了这本书。 交费的时候还排了二十分钟的队。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每到世界读书日,总有人在作“调查”,说中国人因追崇物质,不太喜欢读书了。对这样的“调查”报告,我是不以为然的。拿公共场所人看书的多少来论证人们是否在读书,是有失公允的。中国人做事本来就不喜欢张扬,不会有事无事的,就在公共场合掏出书本来读,就如不会跟外国人那样,什么地方都可以拥抱接吻。 在书店里,与众多学生一起,沐浴了一回书香,不但心里舒畅许多,人也感到年轻许多,伏天里也感觉不到那么热了。我又想起《最是书香》背面印着的文字:“在这喧嚣的时代,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图书出版,构成了一道眼花缭乱的‘书景’,如何选择一本书静心阅读?对于个体而言,各人有各人的阅读偏好,不妨避开各类排行榜的干扰,根据自己的志向和兴趣择书而读。不同的人与不同的书,都是一种缘份。” 这次逛书店,我在众多图书里,选择了这本书,这本叫做《最是书香》的书,不也是一种缘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