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是一个关于人性与道德的问题，本来是想自己想想也就算了，可实在是想不通该如何，我就向同餐的朋友提出了这个问题，显然，这个问题是真的有点残酷啊！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你独自一个正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郊野外处行走，前面突然传来了呼救声，你急忙闻讯而赶去，原来是一个落水者，可能是一时失足，不慎落入了深深的山涧。落水者也是孤生一人，见你赶来，绝望的脸上浮现出丝丝希望的神色，并加大了向你呼救的力度与强度，满以为人能够救他（她）脱险。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你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马上就傻了，因为你对游泳绝对是一窍不通，更别谈再救上一个人来，如果你勇敢地跳下去救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你们两个都死掉了。

　　当然，你可能会想到其他的办法：第一，你想转身去另外求救或者是打电话找人来，那根本来不及了，等救援赶来时，落水者已经死了。第二，拿一根长长的树枝把落水者拉上来，这也不行，先别说能不能在附近顺利找到树枝及时间来得及来不及，单说那个深涧，也不会是我们家的大水缸，要是那样，落水者早自己上来了，那是一个阔大的池塘；第三，不告诉落水者自己不会游泳救人，鼓励他自己挣扎到岸边来，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他（她）早就上来了，也不会呼救了，面对这可怕的灭顶之灾，能够从容的人绝少，而且这种从容的人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他（她）。我问朋友，“你打算怎么办？”

　　朋友说，“我打算一开始就告诉他，我不会游泳，也救不上他来，劝他自己挣扎到岸边来。”

　　我说，“你当时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这点希望也没有了，那他立刻就会灭顶了。而且是带着可怕的失望、绝望。”

　　朋友说，“那我就不告诉他我不会游泳，然后在岸边劝他自己挣扎到岸边来。”

　　我说，“那落水者一定会以为你是一个伪君子，恶心的见死不救的人，他死后，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朋友说，“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告诉他实际情况。虽然他自己失了手啊！”

　　我问，“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人在你面前慢慢地死去、挣扎、痛苦吗？你没有想过跳下去吗？”

　　朋友显得很无奈，“我不想死，我有父母、兄弟姐妹，将来还会有妻儿。如果我跳下去，那我就死定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那个思想中的落水者在我们面前慢慢地死去、挣扎并痛苦，他害怕的绝望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人类的人性与道德到底可以承受到怎么样的程度，我不太清楚，可面对一个鲜活的、在自己面前痛苦死去的生命，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绝望、痛苦，自责时，我想，这已经达到了一个人人性与道德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君不是我所杀，却似乎是因我而死。”相信经历过这样场景的人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样一种自责，或者是“非我者，兵也”的自欺欺人的痛苦中。

　　我们该怎么办？那个“落水者”下一刻可能就是你、我，而不是他（她），我们只有自己努力地去学会游泳，用自己的能力来对抗灭顶之灾，不能抱怨别人不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很多时候，失败了、挫折了，都只能怪自己失了手。况且，那个站在岸上的人，自己也可能难保，因为，真正的“泳者”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