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亮因文学得祸,也因文学得福。曾经,张贤亮因《大风歌》而被打为右派,含羞忍辱二十年。文艺解冻之后,张贤亮井喷式发表大作,《绿化树》《灵与肉》《男人的一般是女人》等点亮文坛圣火,名噪一时,赢得众多文学粉丝。 张贤亮之所以在文坛独树一帜,标新立异,在于张贤亮作品首破“性禁区”,成为建国后写“性”作品的第一人。“性”本来作为人生的一部分,是不应该回避的一个现实问题,但是,在“左”倾思想极其严重的情况下,文艺战线讳莫如深,无人涉及。随着改革开放的一声春雷,犹如惊醒的蛰虫一样,张贤亮第一个拿起了笔突破了禁区,反映了永恒的人性。这是开当代文学反映“性”的一个先河,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本来,反映“性”禁区的作品于张贤亮而言,于中国现代文学史而言,他还不是第一人,第一人当之无愧是郁达夫,郁达夫的名篇《春风沉醉的晚上》就切切实实地反映了一个留学日本的中国青年的性苦闷问题,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 而几十年之后,继其后者张贤亮也以诚实的笔调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反省了一个下放知识分子的“性”苦闷的问题,同样具有特殊时代的特殊意义。引众人瞩目的《男人是女人的一半》曾经引起了文学界的争鸣,但是随着争鸣结束之后,值得让人们肯定的是张贤亮的涉“性”禁区丝毫没有色情的味道,而是实实在在反映了一个人性的普遍问题。“食色,性也。”这是两千多年以前孔老夫子的名言。人类着着实实的是靠性繁衍着,无需避讳,然而在“左”的时代在人们的观念里提起“性”的问题似乎就是下意识,实在不是高雅的问题。 对异性的崇拜意识,对异性的美的反映在张贤亮的笔下都是很纯净的,并没有色情与下流的味道,这是张贤亮作品唯美为人性的一面。在第一个反映“性”禁区的问题上,张贤亮有着自古以来知识分子的铮骨的一面。因为《大风歌》而被打倒、下放,受着屈辱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要说出的真话,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大环境下,他终于破冰而出,成为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这一笔注定要把他写在文学大家的地位。事实上,自张贤亮破冰之后,文学上继其后者皆是望其旗帜而行,但是后来者却也再难给人们留下深刻影响,反而给人留下其他口实。张贤亮的一举,好似那个在《皇帝的新衣》里第一个喊出真话的孩子一样,让人觉得可爱,可贵。 文学的本质是什么,文学就是人学,文学就是研究一定时代一定地域一定环境之下人们的思想心灵之需求的一门社会学问,它往往是通过艺术形象的成功塑造来传达自己的使命的。在我们这个“泛集体主义”思想的民族里,个人的需求往往成为了集体的“附着物”,这无疑是对于人性的一种压制,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程朱理学思想对人们思想的变相压制。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大语境下,解放社会生产力,首先是解放社会生产力中活跃的因素——人——的思想。《男人是女人的一半》无疑是呼唤解放人的思想的一部力作,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时隔几十年,回眸文学上的变迁,以文艺形式反映真理如张贤亮者依然让人瞩目,敬仰。同样,反观当今那些无病呻吟者小文学流行者却大行其道者以个人挣得花花绿绿钞票者在文学上却丝毫没有多大建树者今天写下明天就会速朽者并称之为当红作家者何以还大放厥词奢想坐上文学大家的宝座,这岂不让让人感到汗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