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上海我没想到会见到云飞。那年我们同时从部队转业回地方,尔后一直都没见过。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彼此都是半百之人。曾经想起过他,想起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些人和事。我曾想也许今生我们无缘再能见上了,内心疼痛了一阵子。谁知道我到上海就向王健要了云飞手机号,拨通以后就听到了云飞兴奋的声音,立刻我们就约定上午见面。在去见他的路上,我对爱人说起帮云飞写情书的趣事,并招呼着见面时不要提这话题。可我们见上以后,还不到一刻钟,云飞就先说出了写情书的故事,并在他爱人和我们夫妻面前大谈起来。他们夫妇外表上看没有明显变化,云飞依然还是那样帅气,言谈举止一如当年。 我同云飞、王健还有明河四人先后从不同的军队院校分在一个后勤仓库,彼此年龄相差一两岁,也都在二十五岁左右。闲时我们常会聚在一起聊天。那时候部队干部中的院校生极为少见,因而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相当吸人眼球,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那些“本土”干部的谈资。他们总是用一种扼杀的眼光注视着我们,常常传出我们中间某个人的种种不是。因为我们年轻,依旧我行我素。我和王健是安徽老乡,那时同在恋爱期。而明河是江西人,其貌不扬但老婆贼亮。本来我们三人约好一同离开部队的,谁知他中途改了主意。听说他留下不久,就找了门路调回老家的军分区。先前有过通话联系,后来杳无音讯。想来这家伙是真的不能再见上了。云飞是江西人,那时刚同南昌的女孩分手,这边呢?王健夫妻就把他在上海介绍了长得小家碧玉般的女孩桂芳。而上海部队那时又不允许军人在当地谈对象。我每次去云飞的房间,看到他既是欢喜又是忧,内心非常纠结。有天晚上他拿出了准备写给桂芳的绝交信让我看,我觉得他不能把自己写的什么都不是,像篇检讨书似的。建议他好好改动一下。听了我的意见改好以后,他自己也感到满意。还说要是早让我参谋参谋,说不准南昌那女孩也能搞定。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和桂芳绝交,反倒让这个桂芳成了他的孩子妈。细想起来人生总有许多出人意料的事,许多后来好像上天早就安排妥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云飞谈了上海姑娘的事很快就在机关传开了,当时的部队领导很无情的给他做了转业原藉处理。也许上天有眼,正是这次转业促成了他在上海发展机遇,也使他发挥了经商的天份。我到了他的公司他的家,他告诉我他楼上楼下共二百多平方,其中楼下有三开间门面。当时买下时每平方只要六千元,现在这个处在陆家嘴的门面,每平方至少要值七八万了。由此略见一斑,他的事业做的很是成功。尽管他如同过去的外表没有变,但举止言谈却显得老道精明。相隔二十多年没见,相聚仍然是那样亲切自然。时光的流逝并没有疏远我们的情感,我们的重逢好像打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愈发香醇。 离开云飞一家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相见后的愉悦之情一直萦绕着我。人生有许多美好,与人相处的一份真情是极为珍贵财富,这是金钱和权势无法换取的;我们应当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