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音乐,熟悉的曲子,曾经我们一起听着的旋律,而今,曲未终,人已散。这个九月,我又准备前往学校报到。这个九月,我们却不再相逢。
1
6月中旬回去学校,那是我们毕业离校十天左右。阳光一如既往地洒在学校的每一寸土地上,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期末的气氛随处可见,稀少的行人,陌生的面孔。熟悉的地点,却见不到熟悉的人。那一霎那,居然忘记了自己究竟是置身何处。
看到那个快递员的时候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我忽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阳光穿过枝叶,零零碎碎地落在地上,旁边的教室是我们千盼万盼才装上空调的自修室,后面的宿舍楼外有一群不知疲倦总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那个快递员是去年这时我们见得最多的那个人。我记得那时的我们,几乎是每周,不是买书就是买咖啡。以致于后来我们甚至连她的电话号码都存下来了,电话响了的时候,接听后就会很乖地说,我就来。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到这里从她的手中接过快递单,签个字、拿走我们所购之物。
这一切的一切还都历历在目,好像昨日发生之事,然而我们、却已经各奔天涯。
熟悉的场景,却不再有熟悉的我们。那一瞬间,我才后知后觉,原来我们那样张狂的时光,真的就那样不动声色地走过,只留下永远、永远都抹除不掉的回忆。
2
我一个人在家装上K歌软件的时候,想起了那时傻傻的我们。被书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我们强烈渴望着放松,却不知该去何处,便傻傻地跑到KTV,两个人、在包间里唱了五个多小时的歌。以致于后来直接躺在沙发上看MV。尽管这样,回去后晚上喉咙依旧痛得难受,我们在寝室里相对无语,然后傻瓜似的大笑。
在那之前我很少听英文歌,但你们却玩笑般说,好歹我们是学英语的,不会几首英文歌实在对不起自己。
再去KTV的时候,点的十首歌中差不多有七首是英文歌。尽管有时开了原唱,有时跟不上节奏,有时唱不出高音,我们却乐此不疲。
我还是喜欢听英文歌,尤其是我们最喜欢的那个歌手的歌,只是今日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们却不能再一起跟着轻声哼唱了。
3
去年冬天的日子我承认我们过得很辛苦。北风萧瑟,吹在脸上冰凉冰凉,我们却必须早起去图书馆看书。冰凉的图书馆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变得温暖,我们就只好带件厚厚的衣服,盖在身上免得太冷。
偶尔撞上天晴的日子,我们就跑到楼顶,边晒太阳边看书。而多数时间却只能坐在自修室里边,互相安慰着企图忘记一切困难。那时的中午都不敢回去午休,随便在桌上扑一下,眯个眼便算了事。偶尔谁忘记盖件衣服了,我们便给她盖上。
我记得那时的我在睡觉的时候习惯忙里偷闲,总是戴上耳机,单曲循环那首《三寸天堂》。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爱这首歌,而是那温柔的旋律适合带人进入安静的梦乡。
当我再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我又一次轻轻地扑在桌上。闭上眼,我感觉像是回到了那时。外头是寒风冷雨,里面、是我们那破茧成蝶的梦。
只是抬起头的瞬间,夏日的酷热便灼伤了我的眼。
原来这、早已不是那时。
那日我说我想我们去年的暑假了,你说那时多好,有理想有快乐。只是那时的所有,只是我们心中永恒的记忆。也许回忆的最美之处,便是我们再也回不去。
八月,好多人都在忙着买票、返校。友人说突然之间就发现自己再也不要返校了。这个维持了十六年的习惯,突然要被打破,那种不适应,又是否勾起了你的回忆的?
而我,这个八月,也买好了票,整理好行礼,一如既往地随着拥挤的人潮开始我返校的征程,只是列车的那头,已没有你们在等候。这趟南下的列车,不是带来我们的相遇,却是将我们分隔在天涯海角。
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九月,我们将不再重逢。这个九月,我们将不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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