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早起,但实在不是我的错。是一只在暑假里霸占了我的床的老鼠,2:00多的时候开始悉悉索索的行动,把我惊醒。我努力地回忆,才想起这是开学第一天,我躺在学校的职工宿舍里。
我听到我的邻居大摇大摆的在我头顶的纸箱里散步,于是一下子醒了,再也没了睡意。于是,躺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这是我读书时就形成的恶习。思绪很乱,想得很多也很远。我每每这么想的时候,总能被自己的神思妙想感动,很多好的字句大多是这个时候写就得,所以,我也一直保留了这个恶习,没舍得改。
或者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我近来又开始不断地反省自己解剖自己,又开始回忆了,开始梳理假期里发生的一些事,突然就想到了初恋,想到了那时候经常给她偷偷地在教室外放一杯蜂蜜水,突然就想到了你,颜峰,我的兄弟,高二时第一节晚自习后,你也经常给我送蜂蜜水。你总是喊我哥,尽管我知道,其实你的真实年龄未必真比我小。于是,突然就感动的一塌糊涂,觉着这些年欠你太多、太多,居然不曾写写你我的友谊,于是再也躺不住,悄悄起床来到办公室,开机,写下这些属于你我的文字——
还没写,我就首先想到了一个故事,大概也是在高二,我们文理分班后,我在文科,你选择了理科,但你还是来我的宿舍跟我一块儿吃饭,那时,有个叫做类淑毅的同学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说,“我倒是想来看看你俩能好到几时!”我记着当时我俩会心的一笑,说,“等着瞧吧!”结果,这一晃,20年就要过去,我们还如当年!
前不久,MISS杨批判我说,不提起不等于已忘记不在乎,其实一直挂在心里。这个我是深信不疑的。我们尽管毕业后各奔东西,彼此忙碌在自己的领域,联络也渐少,可是,我知道,我们已彼此把对方放在最最心底,最最放心的地方,珍藏,但从未忘记。
我们相识当然是从高一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而后由于对很多事我俩意见一致两情相悦,彼此相互慢慢走到了一起,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而后我俩开始一块搭伙吃饭。你身材高大帅气,体育极佳,总是冲到最前面帮我挤着买饭买菜。热情、正直、靓丽、阳光的你总是很有女人缘,人缘极佳,是我们的班长,你在他们面前慷慨陈词激情飞扬像个指挥若定的将军,在我面前却像个腼腆的大姑娘,什么事都让着我,你满口里喊我哥哥,却像哥哥宠弟弟般护着我让着我。记忆力最温馨最感动的是每每你打菜回来,早就发现饭盒里某处有块肥肉,会偷偷把有肉的那侧转到我的这一边,让我近水楼台,偶尔我会把它无意间拨拉给你,你就会再拨回来。如果恰好有两块肉片,那还好,一人一块,如果只有一块,那么肯定争吵不断,而最后也肯定是肉入我口,你也满足的憨憨的笑了,好像吃肉的是你而不是我。再后来,文理分科,我们不再同一个班级,可是你还来找我吃饭,你还是会在晚自习第一节下后,把温温的蜂蜜水送到三楼我的教室。高中四年,(我俩都复习一年)我俩一块儿搭伙吃了四年的饭。而且,因为你家离校很近,你家叔父经常会在周末骑着自行车赶15公里的路送来送来热腾腾的饺子,或者婶婶炒的很香很香的盒饭,每次都是我跟你分享,而且必须是我吃的比你多,你才满意。我还记着,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吃到黄灿灿香喷喷的油炸豆腐,每次你都会带来满满的一盒——那个时候,我们家状况远远不及你家,我总是穿着二哥穿过的衣物,从家里也只是带来你吃不惯的玉米煎饼和母亲炒的腌菜,所以,你从我这儿几乎得不到什么可口的回报。还记着,有一次午饭期间,高四吧,你从你们班同学那儿讨来了一根鸡腿儿,高兴地举着跑到我们教室给我——那时我们班的同学都认识你,都不把你当外人,你来去自如,外人还以为我俩是亲兄弟。
后来,你的憨厚、善良、正直被几个女孩利用过,因为你不懂也不会说不,所以也多有挫折。那时的我开导你关心你,却爱莫能助,因为我毕竟不是你,你改不掉你的善良,你总是相信美丽的都是好的,有求必应。
复习时你更刻苦,考取了四川联大,毕业选择了北京,而我留在了家乡,分到了你的老家。结果,我又吃到了婶婶炒的香喷喷的饭菜,那个时候我的月工资刚刚三百多元吧,叔父和妹妹经常的给我送来婶婶做好的饭菜,就像给在校的学生送饭一样。而那时,你已远在北京开始着你的打拼。那时,我在心里悄悄发誓,会替你照顾好叔父婶婶还有妹妹,可是,很惭愧,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连自己都没能照顾好,所以也没能经常去看望两位老人。毕竟你忙,而且远,有时几年不能回家一次。尽管,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让我替你多多照看叔婶,可是我觉着,我必须自觉地尽可能的多多回家看望他们。我的母亲一再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不要忘了道托的你的那两位叔婶。结婚后,我把我俩的故事告诉了妻子,也带着她去看望过几次叔婶,可是每次去,他们从不留下我带的很少的礼物,还会把自家的(本该留给你的孩子的)山鸡蛋、米酒、红薯等多多的送我们。结果是我们带回的总比带来的要多得多,结果,我慢慢不敢去了。逢年过节,偶尔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好在叔婶都还健康,前次顺路过去看望他们,才发觉婶婶头发都白了,叔父的哮喘厉害了,你寄来的药他好像也不舍得吃。
颜峰,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忙。经常不在网上,偶尔遇见,说不了几句,又要匆匆再见。毕业几年,我们都辗转奔波,彼此都不是很顺利,而今,我们都慢慢好了,都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琐事更多了,却不能经常相聚,但,我的心里是有你的。正如,我相信你也会有我一样!
那年,我陪她进京,寄居你那儿,知道你年纪轻轻却执掌一个工厂,很忙,很累,很辛苦。而今,企业的确也很难做,勤劳为本的你一定也会兢兢业业奔忙不停,我只劝你保重身体,注意健康,有空儿带着弟妹孩子回家看看,到时候,一定通知我!
叔婶那儿,你且放心,我会尽力过去看他们,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不要见外,否则,我会很生气很伤心!
春节要到了,我且祝你家人和睦团圆、新年快乐、祝叔叔婶婶及妹妹一家都健康幸福万事如意!
兄弟,对不起,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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