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凉的中学校园晃荡一年多了,一段岁月,留下的只是回忆。
本想永远让大脑空白下去的,最好别留下什么。只是她们太调皮,硬是闯进了我的心里。在我猝不及防想要忘记的时候,她们早已种在了我心里,种得很深。
那天,在黄昏也即将落幕的时候,我一个人沉沉地走着回家的远路。刚开始,想搭上一班回家的车并不容易,因为我是个路痴,会因坐错车而白走许多冤枉路;有时候会因为在站牌上迟迟寻不到要坐的车,独人被困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而哭起来。除了亲人,我谁都不会去认得,也没人来勾搭我,我完全陷在一个陌生的世纪里。上完一天的学,一个字:累!我一个人从201路车上蹦下来又匆匆地朝626路车的车站奔去,风凉凉地刮着,我除了寂寞还剩寂寞,一个人木讷地望着远方,那来来往往的车辆。我没事干,所以跟做贼似的不停地左顾右盼。突然,一个人,一张熟悉的面孔,遮挡了来往的车辆,就这么直直地在我面前。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她是那天早晨在讲台上淡然地、简短而巧妙地介绍自己姓名的人,可是我却忘了她的名字。我也这么呆呆地望着她,这个从头到尾都让我看了安心可人的女孩子。不一会儿,我们俩不约而同地长大了嘴巴,两个人都恍然大悟似的指着对方……怎么问出姓名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两人都没有像在讲台上那样很诗意地炫耀着自己本来就不大耀眼的名字。她说她叫若雅,我说我叫小铃,谁先说的,也在记忆的不断打磨中模糊掉了。只记得最深刻的部分了,就是后来我们两个人似乎说起话来很投机,不停地讲着,刚才的烦恼和寂寞不知去了哪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至少在那个即将走向夜晚的黄昏里,凉风吹着,我没有往常的伤感,因为顾不得伤感,这么一个大活人安静地站在你面前听你唠唠叨叨的,有时你不想说了,她会接着你的话题,按着你的步子说下去,当然其中也掺杂着她的情感。我们在深秋里聊得那么畅,聊得那么欢,一起在凉风里看着来往的车辆。往后,车来了,我们一起猴急地冲上去,一起坐着车,下来已是夜了。天更冷了,她又陪我走了一段回家的路,和我毫无顾忌地讲她的故事,我也是,毫无顾忌地耍着小性子、对于学习生活和步入新环境的不如意。天暗得更深,终于还是要走回各自的家。“再见。”“再见。”之后,路灯亮了。
她是那个在初中里,在我孤单的时候,第一时间,默默地走向我的人。
小学里我是鼓号队员,初中里因为随便填写的一份单子因而也进入了初中的鼓号队。当广播里报着包括我在内的一些同学的名字时,并不觉什么异样,只要听广播里的命令去执行就没错了。只是,两个女生一直躲在我背后,指点着,笑着,唏嘘着:“小心哦,可能是什么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我知道她们是好意提醒我的,可是我真的变得担心了,想想步入新学校还没到五天,就犯什么事了吗?因为还不知道只是鼓号队员的召集,所以我从那两个女生提醒的那一刻一直到独自怀着惴惴不安走到操场上,那段时间,我一直处在惶恐中。新学校的操场明显比小学里要大,中间包围了一大片湿绿湿绿的草地,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还是跟贼似的左顾右盼,又是那种坏习惯引起的故事。那时我在空旷地操场上寻着了一个看起来特别眼熟的人,是那个被我们班其中一个女生胆大地交作“矮个子”的女孩子。不过吧,我第一眼看她,倒不是注意她的矮,而是注意她的娇小玲珑。唉,记忆力差了,记不起我们俩怎么认识的,她老说是我先去勾引她的,后来经我这么挖空心思地一想,模糊地拼凑着还真是那么一幅景象——我悄悄地走到她近旁,四下打量着她,心里纠结着该不该说话,之后,还是憋足了劲儿勇敢地吐出了一句:“请问——你是……”唉——她又是怎么回答我的叻?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时我也是突然就毫无顾忌地把心中的烦恼和惶恐都一股脑儿告诉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拈着小草,平静地回答我:“不会是坏事。”我真的心安了呢。我们是在那时初次认得,而后开学的一段日子里倒也没什么大的接触,这还得从马蹄小组说起,在那个时候,越,那个女孩子坐在了我的对面,于是我们每天都会有四目相对的时刻了。那应该是一个渐渐想起初见、渐渐开始注意、渐渐开始絮叨的过程,当那段过程渐渐成为了习惯,友情,就种在了心里。
她是那个有气质、常常与我同笑同感、和她在一起会感到烦恼尽散、舒心、开怀、毫无遮掩的人。
这回我不再左顾右盼,而是选择沉默。可是沉默偏偏惹得课堂气氛不高兴,把我调到了马蹄组的中间,不再是一旁。我就坐在她的旁边。她真的是个漂亮的女孩,这是我从她相貌的角度发自内心的真话。军训第一天到来,随意落座的时候,她就坐在我的前面,我当时就有个念头:我想我会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在那么多人中间,偏偏第一个对她有了这种念头。果然,我和她真的成了好朋友,这还是马蹄组的故事,太多好听的故事,可惜我那不争气的记性!这个活泼的女孩具有魔力,会让安静的我突然地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会让没有耐心的我放下身边繁忙的事务来帮助她。她是蓉蓉,那个如芙蓉花香一般沁入我心的女孩子。
她是第一个在我的图书证丢了之后主动愿意借给我的人。
我喜欢听她甜甜的声音,喜欢极了,所以每次上课都盼着老师喊她起来回答问题。第一次结实她,是她主动给我讲了些好玩的东西,用她天使般的嗓音。我笑了,我想她会是个好女孩。她在班委的自荐和姓名的介绍时,让我惊叹的口才,我愣了半天,极不情愿地在记录我们姓名的故事的那本本子上写上“晓佳——自我介绍变身“诗朗诵”。我本身是个不太喜欢去惹人家、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边的人,可是下了课,她有时也会朝我走来,微笑地望着我,和我絮叨一些好玩的事情。
她是那个极热闹又极安静、极开朗又极内敛、会等到全班同学走光之后,向我真诚袒露心事的人。
……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是因为时间,是因为我懒,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将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描绘得细腻动人。
感谢她们,我重要的人,在我的生命里走过的人,不论我描摹得是否精彩,字数是否足够多,只是她们已经驻扎在了我的心里,再忙,也要想方设法地在私下里腾出一个角落来,静默着想念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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