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去世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一条颤悠悠的扁担,一张亮闪闪的锄头,我认为,这俩件宝物比金山银山还贵重。 我们一家,全靠父亲的勤劳,母亲的辛苦支撑起来的。 大集体时代,我们家六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大俩岁,正是应了那句“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话。 生产队分得那点口粮根本不够吃半年,我和几个拿动掏苦菜铲铲的弟妹,一放学,分头出动,各奔东西,去掏苦菜。 鲜嫩的苦菜人吃,老的苦菜和根根喂猪。 虽然这样,还是个临时救急。父亲使出来浑身招数,半夜去离家三四里的沙窝里,西河湾开荒地,有时候一干到通宵。 开荒地,一要挖掉红柳沙蒿,平整好还要一锹一锹翻过,打好地堰子,挖好淌水渠。开一亩荒地,要费一个月的时间。 白天还不能耽误生产队的农活,稍微出工不出力,生产队长就要指责扣工分。开的生荒地只能偷偷摸摸种三年,头一年什么也不长,只能种黄萝卜,不费地。 第二年种点黄豆绿豆养地,第三年才能种小麦和玉米之类。不到三年,工作组和生产队割资本主义尾巴,全部充了公。 过去的开荒地被割尾巴就剩下几根毛毛,父亲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再开荒不止,前前后后有几十亩。 母亲为了老母猪膘情好,产子成活率高,坚持一年三季喂鲜菜,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到露水冰凉地里掏猪菜,到腰间被恶露打湿,种下了病根。 就这样,还是入不敷出,父亲瞅机争取生产队让出外搞副业的名额,到工地上盖房,扣土坯,挖大渠,修路做桥。每天平均挣二元多钱,还要给生产队交一元二角副业款,剩下的补贴家用。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学校停课了,我们失学,父亲急得愁白了头。 弟妹们各自成家立业,生活都能自食其力,遵守父亲的信条: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没有多么大的成就,可都是挺直了腰杆的平民百姓,站起来是一座座山。 我和老伴年过花甲,已经退休。我为两袖清风,一间茅屋自足。 闲暇中,在网上栽了一株苦菜花,浇水施肥,吟诗作赋自得其乐。如果您有兴趣,在百度搜索:苦菜花刘文忠6个字,与你同乐共勉。 儿女们贤惠孝顺,我还是忘不了絮叨几句:勇挑重担为荣,勤劳致富为本。 |